第110章 打更人109
青樓里,老鴇涂滿脂粉的臉 愁眉苦眼,她焦急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一會兒有龜公進來稟告,一會兒有小丫鬟進來、一會兒又是打手進來,他們紛紛搖頭。
老鴇砸碎了茶壺,咬牙惡狠狠道:
“繼續(xù)給我去找。”
“是?!?br />
房間又恢復安靜,老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好似憔悴了不少。
忽而又像被火燒著了尾巴,站起身又開始來來回回的轉悠,心緒不寧,左右搖擺,最終,咬咬牙。
她拉開門,急忙下了樓階,跟龜公說了一句,就從后門獨自離開。
此刻天色漸晚,她抓緊時間去到衙門,擊鼓三次。
很快她被請了進去,進去后,先跪了縣令大人,表示她來報案的,自家花魁娘子于今日凌晨就發(fā)現(xiàn)不見了,現(xiàn)在都快過去一天,她已經(jīng)把樓里 里里外外搜了一個遍。
青樓每處都設有看門的打手,姑娘不可能偷跑出去,再說,賣身契還在,她不會那么傻。
縣太爺仔細詢問過后,派了陸稟帶著六名衙役前去,又臨時想起衙門還有個郾城外調(diào)過來的捕快,聽說那姑娘有兩把刷子。
這人來都來了,不用白不用,立馬把人派出去跟著陸捕頭一起去。
余離和陸稟帶人去青樓,青樓里的眾人嚇了一跳,很多顧客們躲躲閃閃的離開了。
老鴇也很無奈,她在決定報案時就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可丟失的是她家的臺柱子,一天掙下來的錢,都夠養(yǎng)活樓里好多人了,這實在是沒有辦法。
很快,余離和陸稟來到湘君的房間。
月色透過雕花窗欞,地面鋪了絨毯,余離手指拂過梳妝臺,指尖沾起一點未掃凈的香灰——
這是上等沉水香,只是摻了極淡的、不該出現(xiàn)在花魁房里的鐵銹氣。
她俯身,裙裾無聲拂過地面,床幔一側的玉鉤上,勾著一縷極細的金絲,在燭光下泛著幽微的光。
這不是織物的纖維,倒像是……內(nèi)家高手凝氣成罡時,被強行扯斷的護體真氣殘留。
窗欞的縫隙里,嵌著半片枯萎的花瓣,深紅色,邊緣卷曲,這不屬于她所知的任何花卉。
湊近輕輕聞了下,一股極淡的腥甜氣息鉆入鼻腔,帶著若有若無的麻痹感。
目光繼續(xù)搜索,在墻角落地花盆里有一片茶葉般大小的黑色碎布,半掩在泥土里,這是老百姓平常穿的麻葛粗衣。
余離腦中飛快拼湊這些線索——
那若有若無的鐵銹氣非比尋常,金絲真氣、奇異毒花、還有這尋常衣物的殘片……
她閉上眼,幾乎能看見那個畫面。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潛入,或許并未立刻動手,而是等待。
貌美花魁許是察覺異樣,碰翻了香爐。
交手只在瞬息之間,那凝練的真氣被強行扯斷,勾落了床幔玉鉤。
她被制住時,掙扎間踢到了窗邊的花盆,又或者……那闖入者身上落下了這有麻痹作用的毒花瓣。
能做到如此干凈利落,只在瞬息間留下這幾乎被馨香與脂粉味掩蓋的痕跡,對方的身手,應該在中上。
難道是江湖中人?可何人會特意跑來擄走花魁呢?
梳妝柜上的金簪和玉鐲,即使是不識貨的人來了,也能看出價值連城。
不為財帛,專人擄人,為色?更不可能,如果是強女干,不必要大費周章,只需要點住女子穴道,就可以完成劫色。
“余捕快,有線索了嗎?”
余離回身對陸稟行禮回話:
“陸捕頭,阿離愚見,此人應當是隱藏市井中的江湖中人,身手 中上 段。
他潛入這花魁房間后,大概觀察了一會兒,不料驚動到花魁打翻了香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掉落了具有麻痹效果的毒花瓣。
此人本想偷偷帶人走,卻沒想到 驚動到花魁,只能以武力強制鎮(zhèn)壓將人帶走?!?br />
說完,把證據(jù)細節(jié)一一點給陸稟看。
陸稟眼露欣賞之情,果然,這小丫頭心細如塵,以后一定會在捕快里獨當一面。
“好。余捕快果然心思縝密,你做的很好?!?br />
“那你覺得賊人擄走花魁為哪般?”
余離知道這位老捕頭在刻意栽培她,想指點一二,干脆就說出自己的想法。
“屋子里錢財未動,那就不是為財。至于色,看起來也不太像。阿離還請陸捕頭指點迷津。”
陸稟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贊賞,又想起她是女孩子,把手收了回來,嚴肅刻板的臉上,是銳利的寒意。
“一不為財,二不為色,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為施虐或者為人命。”
余離瞬間頭皮發(fā)麻,雖然她見過無數(shù)尸體,可每一次的見證,都讓她心情沉重。
一條條鮮活的性命,被人肆意剝奪,如果是惡人死了 還好,如果是平民百姓,那就太殘忍了。
一條命,就是一個完整家庭的破碎,她見證過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