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

  趙明德的話，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將徐雯拼死支撐的整個世界，砸了個粉碎。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猛地垮了下來，要不是被鐵鏈死死縛在椅子上，只怕會立刻癱軟在地。

  她低垂著頭，散亂的發(fā)絲遮住了臉，肩膀細微地聳動，卻沒發(fā)出一點哭聲。

  這是一種比嚎啕大哭更徹底的絕望，一種靈魂被活生生掏空的死寂。

  趙霆看著她這副活死人的模樣，臉上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獰笑，他湊到趙明德身邊，壓低聲音：

  “二叔，還是您高！對付這種茅坑里的石頭，就得把她那點可憐的希望一點點踩爛！比直接宰了她解氣多了！”

  趙明德臉上也露出了掌控一切的愜意，他朝著旁邊一個手下偏了偏頭。

  那手下立刻會意，捧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過來，把屏幕懟到了徐雯面前。

  “為了讓你死心，我讓你親眼看看?！壁w明德的聲音里滿是施舍般的憐憫，“我們的技術(shù)人員，是怎么從根子上，把你存在的痕跡，徹底抹除的?！?br />
  屏幕亮起，是一個復(fù)雜的后臺界面。

  正中央，一個血紅色的對話框無比刺眼，上面是一行英文：

  賬號已被永久封禁，所有數(shù)據(jù)已被清除。

  這就是審判。

  對她前半生所有掙扎與抗爭的，最終審判。

  徐雯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那行字，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徒勞無功。

  這就是她一生的注腳。

  趙明德對她的反應(yīng)很滿意，正要開口，為這場貓戲老鼠的游戲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異變陡生！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毫無征兆地爆閃了一下！

  那個鮮紅的封禁框，噗地一聲，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登錄界面，光標在密碼欄里安靜地閃動。

  還不等趙明德皺眉，異變再起！

  光標消失，密碼欄里瞬間被一串肉眼無法捕捉的字符填滿！

  “登錄成功?！?br />
  “檢測到預(yù)設(shè)定時發(fā)送任務(wù)。”

  “任務(wù)權(quán)限確認中！”

  一行行綠色的代碼在屏幕上瘋狂刷屏，那個捧著電腦的手下臉都白了，聲音發(fā)抖地尖叫起來：

  “二叔！不對勁！防火墻被穿了！有人在遠程操作！”

  趙霆也懵了，暴怒地吼道：“什么他媽的遠程操作！拔網(wǎng)線！斷電！”

  太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屏幕上的代碼滾動到最后一行。

  “權(quán)限確認完畢。發(fā)送目標列表已更新。任務(wù)開始執(zhí)行?！?br />
  一個進度條瞬間彈出，從0%到100%，一秒拉滿！

  進度條下方，一個名單列表瘋了一樣向下滾過，快到只能看見一片殘影！

  可即便只是驚鴻一瞥，那些一閃而過的名字，也足以讓趙明德和趙霆兩個人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紐約時報》！

  《華盛頓郵報》！

  BBC！路透社！美聯(lián)社！法新社！

  這還沒完！

  這名單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徐雯的設(shè)定！

  后面跟著的，是一連串讓他們頭皮炸開的名字！

  聯(lián)合國人權(quán)理事會！

  國際特赦組織！

  美國國會人權(quán)委員會！

  歐洲議會！

  數(shù)十個國家的外交部、司法部、議員的公開工作郵箱！

  “發(fā)送完成?！?br />
  屏幕上，這四個綠色的漢字清晰地定格，宣告了一切的終結(jié)。

  趙明德那張永遠運籌帷幄的臉，瞬間血色盡褪，變得死人一樣慘白！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純粹的驚駭和恐懼！

  趙霆更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呆立當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卻一個字都發(fā)不出來。

  傻了。

  他們徹底傻眼了。

  他們以為自己堵死了一條小溪，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引爆了整座水庫，掀起了足以淹沒一切的滔天洪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嘶啞、破碎，卻又無比暢快的笑聲，猛地劃破了倉庫里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