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幾處泉眼不斷翻涌氣泡，水流強勁地向上噴涌，宛如活物般跳動。

  “這……莫非是趵突泉那樣的涌泉？”

  他曾去濟南見過真正的趵突泉，那一股股爭相上涌的泉水給他留下了極深印象。

  “我能下去看看嗎？”

  李慕心中癢癢的。

  這里的水如此澄澈，想必味道也一定清甜。

  這是他根據(jù)當年在趵突泉品茶的經(jīng)驗做出的推測。

  那時他在泉邊坐了一整個下午，和幾位下棋的老者閑聊，用泉水煮茶、沏茶……

  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至今仍縈繞在他的記憶里。

  正準備脫衣下水，水面忽然泛起一圈圈漣漪。

  “有魚？”

  他凝神望向漣漪中心，仔細辨認良久，終于發(fā)現(xiàn)——

  在水波蕩漾之處，有一條極細小的東西，形似鼠尾，輕輕擺動。

  原本躍躍欲試的念頭瞬間熄滅。

  他屏息盯著那條尾巴，試圖窺見其全貌，可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看清它的身體。

  懷著滿心好奇，李慕繼續(xù)沿著水池前行。

  這水池果然沒有明顯的來水口，形狀雖略有偏差，但整體接近圓形。

  看來，所有水源皆出自那些汩汩冒泡的泉眼之中。

  水從何處滲出，又流向哪里，此刻李慕已無從判斷。

  他俯身蹲下，伸手試了試水的溫度。

  不冷不熱，與周遭空氣相差無幾，顯然不是溫泉，也沒有刺骨寒意。

  真正讓他心頭懸起的，是剛才那一閃而過的異樣尾巴。

  他靜默片刻，心中盤算。

  那尾巴體積不大，縱然是毒物所留，其本體想必也不會太過龐大。

  可另一個念頭卻悄然浮現(xiàn)——二尾狐？莫非這幽深洞窟，正是它的藏身之所？

  若真是如此，它為何會逃離此地？是否因為水中潛伏著某種不可知的威脅？

  思緒糾纏不清，李慕索性不再強求答案，轉(zhuǎn)而決定仔細探查四周。

  洞內(nèi)光線昏沉，有些角落幾乎完全隱沒在黑暗中。

  他只能依循微弱的光暈緩緩前行。

  忽然間，一叢奇特的竹林映入眼簾。

  這種竹子他從未見過：枝葉稀疏，主干根部異常粗壯，越往上則愈發(fā)細窄；節(jié)段極短，每節(jié)不過三四厘米。

  竹身呈淺黃之色，靠近時，鼻尖竟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清香。

  “真美。”

  李慕低聲呢喃，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輕觸主干。

  表面看似光滑，觸感卻截然相反，粗糙如砂石打磨過一般，甚至磨得指尖發(fā)痛。

  警覺頓生，他立刻抽出長劍。

  劍鋒在黯淡光線下泛起一層柔和的金芒。

  他用劍背猛地朝竹身敲擊一記——

  “沙沙沙！”

  一陣熟悉而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驟然響起，瞬間喚醒了他在洞穴里那夜的記憶。

  “靠，該不會又是蛇吧？”

  體內(nèi)真氣流轉(zhuǎn)，雙眼緊盯前方，絲毫不敢松懈。

  竹子只是輕微晃動，并無其他異狀。

  但不遠處的水池卻起了變化。

  原本“咕咚、咕咚”節(jié)奏平穩(wěn)的聲響，此刻急促起來——

  “咕咚咕咚咕咚！”

  仿佛先前是安靜呼吸的人，現(xiàn)在卻成了剛奔完十里山路、大口喘息的逃亡者。

  李慕目光迅速轉(zhuǎn)向水面。

  聲音雖響，水面卻未見明顯波動。

  就連之前浮出水面的那條小尾巴，也依舊靜止不動，如同被凍結(jié)在水中。

  他怔了一下，視線隨即移向中央那株怪異的灌木——這才發(fā)現(xiàn)，它已悄然改變。

  原先潔白的花朵，如今已轉(zhuǎn)為淡淡的黃，部分花瓣邊緣已然卷曲枯敗，像是生命正悄然流失。

  近來他的觀察力遠勝往昔，記憶力也愈加清晰。

  他記得分明，初見之時，那些花還是純凈的白色。

  “難道……這根本不是什么灌木？而是某種變異的存在？”

  他彎腰拾起一塊碎石，鉚足力氣，朝著那株植物狠狠擲去。

  “嘩啦——”

  一聲爆響之后，整株植物竟憑空消失！

  更驚人的是，水池中的水位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下降，仿佛地面突然裂開了一道無形的口子，將所有積水盡數(shù)吞噬。

  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