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光鑄聚落,晶裔先知
在三名光裔戰(zhàn)士的嚴密“護送”下,陳羽穿行于晶塵之河愈發(fā)深邃的區(qū)域。周圍的晶塵不再是狂暴無序的亂流,而是開始呈現(xiàn)出某種規(guī)律性的流動,仿佛被無形的力場引導著,匯聚向同一個方向。一些巨大的、人工雕琢過的晶體平臺和殘破的防御工事遺跡也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顯示這里曾經是一個重要的前哨或聚居點。
漸漸地,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相對開闊的“河灣”。這里的晶塵流速緩慢,形成了一片相對平靜的虛空水域。水域中央,懸浮著一座由無數巨大晶體碎塊拼接、熔鑄而成的宏偉堡壘!堡壘整體呈不規(guī)則的多面體,表面布滿了戰(zhàn)斗留下的創(chuàng)痕和修補的痕跡,無數道微弱但穩(wěn)定的光紋在堡壘表面流轉,構成復雜的防御陣列,將致命的晶塵隔絕在外。堡壘的各個棱角處,延伸出類似碼頭的小型平臺,隱約可見一些光裔戰(zhàn)士的身影在巡邏。
這就是“光鑄聚落”——曦光遺民在晶塵之河中的艱難立足之地。
靠近堡壘時,陳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掃描從堡壘深處傳來,如同無形的目光將他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為首的那名冷峻女戰(zhàn)士——她自稱“銀輝隊長”——對著堡壘方向做了一個復雜的手勢,掃描的能量便悄然退去。一道光紋流轉的門戶在堡壘表面無聲開啟。
進入堡壘內部,景象與外界截然不同。雖然依舊能感受到晶塵河無處不在的能量壓迫,但內部空間卻頗為廣闊,由無數晶體通道和大小不一的廳室構成。光線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由鑲嵌在晶體墻壁內的發(fā)光苔蘚和人工光核提供,散發(fā)出柔和而穩(wěn)定的光芒??諝庵袕浡环N金屬、晶體和某種植物混合的奇特氣味??梢钥吹揭恍┕庖嶙迦嗽诿β担麄兇蠖嗝嫒萜v,衣著樸素,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在絕境中磨礪出的堅韌。看到銀輝隊長帶著一個陌生的外來者進來,他們都投來好奇、警惕,甚至是一絲不安的目光。
銀輝隊長沒有停留,徑直帶著陳羽穿過幾條主干通道,向著堡壘深處走去。沿途,陳羽注意到一些細節(jié):一些通道墻壁上刻著與輝光城風格相似但更加簡練的祈禱銘文;一些較大的廳室內,有年幼的光裔孩童在年長者的指導下,笨拙地凝聚著微弱的光能進行訓練;他還看到了一間類似醫(yī)務室的地方,里面躺著幾名身上纏繞著詭異黑氣、痛苦呻吟的戰(zhàn)士,幾位散發(fā)著治愈光芒的祭司正在全力施救,但效果似乎不佳。
“那是被‘暗裔’的寂滅瘴氣所傷。”銀輝隊長注意到陳羽的目光,冷冷地解釋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刻骨的仇恨。“暗裔……他們原本也是曦光的子民,卻在界域崩毀時,選擇了擁抱深淵,墮落成了只知毀滅的怪物!他們盤踞在晶塵河的‘暗影漩渦’區(qū)域,是我們不死不休的敵人!”
陳羽默默點頭,對光隕之海的勢力分布有了更清晰的認知:以光鑄聚落為代表、堅守曦光傳承的“光裔”;以及墮落深淵、與之敵對的“暗裔”。這無疑是曦光界悲劇的延續(xù)。
最終,他們來到堡壘最核心的區(qū)域——一座宏偉的圓形大廳。大廳的穹頂由一整塊巨大的透明晶石構成,可以模糊地看到外界流淌的晶塵河,給人一種置身水晶宮深處的錯覺。大廳中央,是一個緩緩旋轉的、由純凈光能構筑的復雜立體法陣,法陣周圍,端坐著三位氣息淵深的老者。
這三位老者,便是光鑄聚落的長老會。居中一位,須發(fā)皆白,面容枯槁,但一雙眼睛卻如同兩顆濃縮的星辰,深邃而睿智,他身披簡單的白色光紋長袍,手中握著一根看似普通的水晶權杖,氣息最為平和,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正是大長老“星輝”。左側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剛毅,穿著厚重的晶體戰(zhàn)甲,即便坐著也散發(fā)出凌厲的煞氣,是主管戰(zhàn)斗的“礪光長老”。右側一位,則是位面容慈祥的老嫗,手中捧著一本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晶體書冊,是掌管知識與傳承的“啟明長老”。
銀輝隊長上前,恭敬地行禮,然后將遭遇陳羽的經過,以及陳羽身上那縷純凈曦光的氣息,詳細匯報。
三位長老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陳羽身上,那審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靈魂。陳羽坦然站立,不卑不亢,同時再次引動了識海中的曦光火星。
當那純凈、溫暖、帶著輝光城特有悲憫意境的曦光氣息彌漫開來時,三位長老同時動容!尤其是大長老星輝,他那古井無波的臉上,竟然浮現(xiàn)出激動與難以置信的神色,握著權杖的手微微顫抖。
“這……這確是圣地輝光城最本源的曦光!如此純粹……孩子,你……你真的見過最后的守光者?”大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期盼。
陳羽點了點頭,將自己在輝光城殘影中的經歷,流光的犧牲與傳承,以及自己尋找晨曦源火的目的,選擇性地、坦誠地告知了三位長老。當然,關于太虛傳承、蝕魂之印以及歸墟之眼等核心秘密,他依舊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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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陳羽的敘述,大廳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三位長老的臉上,交織著巨大的悲傷、對族人犧牲的敬意,以及……一絲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流光殿下……她最終還是……”啟明長老喃喃道,眼中泛著淚光,“但她將最后的火種,交給了你……這或許,真的是曦光的指引?!?br />
礪光長老目光銳利地盯著陳羽:“你說你為化解詛咒而來?你身上的深淵氣息雖然被暫時壓制,但依舊存在。我們如何能相信,你不是深淵派來的棋子?”
陳羽心知空口無憑,他心念一動,將斷光之銃從背后取下,沉重地頓在地面上。雖然銃身光芒內斂,但那蒼茫古老的斷滅意境,依舊讓三位長老瞳孔收縮。
“此銃,名為‘斷光’,乃流光殿下指引我,于輝光城最后的圣地‘光之回廊’深處所得?!标愑鹌届o道,“我想,深淵應該造不出這樣的武器,也不會讓它的棋子,手持能真正威脅到它們的圣物。”
看到斷光之銃,感受到那真實不虛的、對深淵力量有著天生克制的蒼茫氣息,礪光長老眼中的懷疑終于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敬畏。
大長老星輝長嘆一聲,緩緩站起身,走到陳羽面前,目光復雜地看著他:“孩子,你的到來,或許真是命運的安排。曦光之種未絕,斷光之銃重鳴……這預示著,對抗黑暗的戰(zhàn)爭,遠未結束?!?br />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無比嚴肅:“但是,光隕之海的局勢,遠比你想的復雜。除了我們光裔和墮落的暗裔,在這晶塵之河中,還存在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