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黃泉暗涌,星陣初顯
陳羽自雪狼谷歸來,并未在寒淵城引起太大波瀾。冰無涯早已通過隱秘渠道得知了結果,心中對這位年輕帝者的敬畏更深一層。兵不血刃收服桀驁不馴的狼煞,此等手段,已非單純的實力碾壓,更是一種洞悉人心、掌控全局的智慧體現(xiàn)。他立刻加派人手,協(xié)助雪狼谷進行初步的整頓與安撫,并將陳羽的意志——即雪狼谷需抽調(diào)精銳,編入即將成立的“北境冰衛(wèi)”,共同備戰(zhàn)——傳達了下去。狼煞雖心有不甘,但在神魂禁制的威懾下,也只能咬牙應承。
寒淵城中心,北極觀星臺依舊巍然矗立,接引著周天星輝與地脈寒氣。陳羽歸來后,并未休息,直接登臺,再次閉目盤坐于北極冰魄之前。與狼煞一戰(zhàn),看似輕松,實則那一道“寂滅星隕”意劍,對他心神的消耗并不小,尤其是精準斬破軍陣之勢、傷其神魂本源而不毀其肉身,需要對力量有著極致入微的控制。他需要時間恢復,并進一步鞏固與觀星臺、與北境本源的連接。
然而,就在他心神沉入識海,引導太虛冰魄流轉(zhuǎn),汲取星力與寒氣滋養(yǎng)意劍之時,一股極其隱晦、卻陰冷刺骨的異樣感,如同附骨之疽,悄然自他道基深處泛起。
起初,這感覺極其微弱,如同冰原上的一絲寒風,幾乎難以察覺。但陳羽靈覺何等敏銳,尤其是融合帝心之后,對自身狀態(tài)的把握已至纖毫。他立刻察覺到,這并非尋常的消耗疲憊,而是一種源自靈魂層面的污穢侵蝕!這侵蝕之力,陰毒無比,正試圖悄無聲息地污染他的冰系本源,腐蝕他與帝心的聯(lián)系,甚至……引動他內(nèi)心深處潛藏的心魔!
“幽冥鬼母的詛咒……黃泉引!”陳羽心中凜然。立刻明白,這是之前與那鬼母意念投影交鋒時,對方潰散前留下的后手!那惡毒詛咒并未當場爆發(fā),而是潛伏下來,直到他心神稍有松懈或消耗較大時,才驟然發(fā)難!此等手段,果然詭譎難防!
若非他帝心澄澈,意念凝練如冰,恐怕真要著了道!一旦被這“黃泉引”侵蝕過深,輕則道基受損,修為倒退,重則心智被污,甚至可能被那鬼母隔空操控,淪為傀儡!
“好毒辣的手段!”陳羽眼中寒芒一閃,不敢怠慢。立刻運轉(zhuǎn)全部心神,催動帝心本源與太虛冰魄之力,化作至精至純的冰寂寒意,如同浩瀚潮汐,向著那絲陰毒詛咒沖刷而去!
同時,他引動觀星臺之力!周天寒寂大陣雖未完全布成,但基礎陣眼已固,可引動周天星力與北境冰脈。此刻,整座觀星臺微微震顫,上空星輝大盛,道道清冷星輝如銀河倒瀉,注入陳羽體內(nèi);腳下地脈轟鳴,磅礴的極寒本源如同巨龍?zhí)K醒,順著臺基涌入他的四肢百??!
星力凈化邪祟,冰脈鎮(zhèn)壓污穢!
陳羽的識海之內(nèi),仿佛化作了一片冰與火的戰(zhàn)場。一方是至陰至邪、充滿幽冥死氣的黃泉詛咒,如同跗骨之蛆,扭曲蠕動,散發(fā)著誘人墮落的低語;另一方是至純至凈、蘊含帝者威嚴的太虛冰魄與周天星力,化作無盡的冰藍光華與璀璨星輝,如同驚濤駭浪,不斷沖刷、凈化、冰封著那污穢之源!
這是一個極其兇險的過程,是意志與本源的雙重較量。那黃泉詛咒極其頑固,每每被壓制下去,又會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再次滋生,試圖尋找陳羽心境上的破綻。一時間,陳羽額頭滲出細密汗珠,臉色微微變幻,周身氣息也出現(xiàn)了細微的波動。
一直守在臺下,密切關注著陳羽狀態(tài)的冰無涯,立刻察覺到了異常。他雖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能感覺到觀星臺上傳來的能量波動變得紊亂而激烈,陳羽的氣息也時而強盛,時而微晦,顯然正在經(jīng)歷某種兇險的關口。
“城主?”一位心腹長老也察覺不對,面露憂色。
冰無涯抬手制止了他,面色凝重,低聲道:“傳令下去,觀星臺千丈之內(nèi),戒嚴!任何人不得靠近!啟動護城大陣次級防護,隔絕內(nèi)外氣息波動!”他不敢打擾陳羽,只能盡最大努力為其護法,防止外界干擾。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幕降臨,寒淵城華燈初上,但城中心區(qū)域卻籠罩在一片異樣的寂靜與肅穆之中。觀星臺的光芒時明時暗,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激烈搏斗。
直到子夜時分,月上中天。
觀星臺上,陳羽猛然睜開雙眼,眸中冰藍神光暴漲,如同兩盞寒燈劃破夜空!他張口吐出一股灰黑色的濁氣,那濁氣離體后,竟發(fā)出凄厲的尖嘯,扭曲著想要逃竄,卻被周遭濃郁的星輝與寒氣瞬間包裹、凈化,最終消散于無形!
“噗……”陳羽臉色一白,噴出一小口暗紅色的淤血,但氣息卻瞬間變得圓融通透,那股陰冷污穢的感覺徹底消失不見。他成功逼出了“黃泉引”的詛咒核心,并以星力與冰魄本源將其徹底凈化!
雖然消耗巨大,甚至受了些許內(nèi)傷,但經(jīng)此一劫,他的帝心與太虛冰魄經(jīng)歷了一次徹底的淬煉,反而變得更加凝練純粹,對幽冥鬼道這類陰邪力量的抗性也大大增強。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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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鬼母……此仇,陳某記下了?!标愑鸩寥プ旖茄E,眼中殺意凜然。這鬼母三番兩次暗中下手,其險惡用心,已觸及他的底線。
他緩緩起身,感受著與觀星臺、與北境本源更加緊密的聯(lián)系。經(jīng)過這次危機中的全力催動,周天寒寂大陣的運轉(zhuǎn)似乎更加順暢了一絲。他意念微動,嘗試引動大陣更深層的力量。
頓時,以觀星臺為中心,一道淡藍色的、肉眼幾乎不可見的巨大光幕,如同倒扣的碗,緩緩浮現(xiàn),將整個寒淵城內(nèi)城區(qū)域籠罩其中。光幕之上,星辰虛影流轉(zhuǎn),寒氣氤氳,散發(fā)出一種穩(wěn)固、森然、萬法不侵的厚重氣息。這并非大陣的完全形態(tài),但已初具雛形,其防御力,足以讓玄靈境巔峰強者望而卻步!
“這便是……周天寒寂大陣的守護之界?”冰無涯等人感受到那光幕散發(fā)出的浩瀚力量,心中震撼無比,同時也松了一口氣。城主(道友)顯然已渡過難關,而且似乎因禍得福,對大陣的掌控更進了一步。
陳羽測試了一下光幕的強度,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了此陣守護,寒淵城便有了堅實的根基,即便他暫時離開,也不必擔心老巢被端。
就在這時,一道傳訊玉簡破空而來,被冰無涯接住。他神識一掃,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快步登上觀星臺,將玉簡呈給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