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煞廟底現(xiàn)魔蹤,幽冥路引驚圣心
安遠城,夜色如墨。白日里的喧囂散去,唯有城西“黑煞神廟”依舊燈火通明,只是那光透著幾分慘綠,映得廟宇飛檐如同張牙舞爪的魔怪。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火氣,卻掩蓋不住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與腐朽。
碧霄隱匿在廟外一棵古樹的陰影中,周身氣息與周遭木靈融為一體,混沌仙軀賦予她的隱匿能力,讓她即使近在咫尺,也未被廟內(nèi)任何存在察覺。她收到師尊傳音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神念如同最纖細的蛛絲,小心翼翼地向神廟深處探去。
神廟地下,別有洞天。
穿過幾重粗糙的障眼法與警戒禁制,地底深處竟被開辟出一座巨大的石窟。石窟中央,是一座以黑石壘砌的祭壇,壇上刻畫著扭曲詭異的符文,并非洪荒已知的任何一種道紋或佛印,其線條狂亂,充滿了吞噬與混亂的意味,正是碧霄之前感應(yīng)到的那絲魔氣的源頭!
祭壇周圍,跪伏著數(shù)十名身穿黑袍的信徒,個個眼神狂熱而呆滯,口中念念有詞,奉獻出的并非純凈的信仰,而是混雜著恐懼、貪婪、怨憎的駁雜愿力。這些愿力被祭壇上的符文吸引,匯入壇心一尊三頭六臂、面容猙獰的“黑煞尊神”雕像之中。
那雕像看似泥塑木雕,但在碧霄的感知里,它仿佛一個活物,正在“呼吸”。它吞噬著駁雜的愿力,又將一股更精純、但也更陰冷邪異的能量反饋給跪伏的信徒,維持著他們的狂熱,并潛移默化地侵蝕著他們的心智與肉身。幾個看似頭目的黑袍人,裸露的皮膚上已然浮現(xiàn)出淡淡的、與那獨眼魔神同源的暗紫色紋路!
“以邪神雕像為媒介,轉(zhuǎn)化駁雜愿力,培育魔種……好隱蔽的手段!”碧霄心中凜然。若非師尊親至,僅憑她一人,即便發(fā)現(xiàn)端倪,想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摸清底細,也極為困難。
就在這時,空間一陣微不可查的漣漪,通天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碧霄身側(cè),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師尊!”碧霄神念傳音,帶著一絲激動與緊張。
通天微微頷首,目光已然穿透層層阻礙,落在了那地下石窟與詭異的祭壇之上。他的眼神瞬間冰冷下來。
“果然是域外魔神的手段,而且不止一種氣息?!蓖ㄌ斓驼Z,混沌道果微微旋轉(zhuǎn),感知著那祭壇散發(fā)出的能量波動,“這雕像蘊含的魔意,與那獨眼吞噬者同源,但更加詭譎,偏向于蠱惑與精神控制??磥恚肭趾榛牡漠惤?,并非單一族群?!?br />
他仔細觀察著祭壇符文的運轉(zhuǎn)方式,以及那尊神像與信徒之間的能量循環(huán)。
“他們在借助凡俗怨念與負面情緒,加速魔氣的滋生與滲透。此地更像是一個培養(yǎng)‘魔仆’的巢穴,而非主要據(jù)點?!蓖ㄌ旌芸熳龀雠袛?,“但其重要性在于,它證明了魔氣已能在洪荒內(nèi)部自行繁衍,如同瘟疫?!?br />
“師尊,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摧毀它嗎?”碧霄問道。
“不急?!蓖ㄌ炷抗馍铄洌按虿蒹@蛇,不如順藤摸瓜。這魔氣能與幽冥地府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絕非偶然?!?br />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縷比發(fā)絲還要纖細的混沌之氣探出,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悄無聲息地穿透巖石與禁制,靠近那祭壇。混沌之氣小心翼翼地避開祭壇核心的監(jiān)控,纏繞上一縷剛剛從地底更深處滲出的、極其淡薄的陰森氣息——那是精純的九幽之氣,源自幽冥地府!
通天閉目凝神,以自身混沌道果為引,追溯這縷九幽之氣的來源。
剎那間,他的神念仿佛沿著一條無形的絲線,跨越了陰陽界限,投入了一片灰蒙蒙、死寂、充斥著無盡輪回法則之力的廣闊天地——幽冥地府!
然而,映入他“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道心一震!
幽冥地府,本該秩序井然,由平心娘娘(后土)意志主導(dǎo),鬼差按律引渡亡魂,輪回盤穩(wěn)定運轉(zhuǎn)。但此刻,在他神念感知的邊緣區(qū)域,一些偏僻的鬼域、荒蕪的忘川支流沿岸,竟也彌漫著與安遠城祭壇同源的、極其稀薄的魔氣!這些魔氣如同跗骨之蛆,侵蝕著幽冥的壁壘,扭曲著一些弱小鬼魂的心智,甚至試圖干擾局部輪回法則的穩(wěn)定!
雖然這些侵蝕目前看來還很微弱,似乎被幽冥本身的宏大法則力量壓制著,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域外魔神的觸手,竟然已經(jīng)伸向了洪荒輪回重地!
“魔擾幽冥”通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輪回乃是洪荒根基之一,若被魔氣徹底污染,后果不堪設(shè)想!屆時天地失序,亡魂魔化,恐怕不等異界大軍壓境,洪荒內(nèi)部就要先崩潰大半!
就在他心神震動,感知到幽冥深處一股浩瀚、慈悲卻帶著疲憊與壓抑的意志(后土)似乎察覺到他這縷外來神念,即將掃過來時,那黑煞神像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三顆頭顱上的六只眼睛猛地爆發(fā)出猩紅的光芒!整個祭壇符文瞬間亮起,一股遠超太乙金仙級別的暴虐魔識如同風(fēng)暴般席卷而出,狠狠撞向通天那縷探查的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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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藏頭露尾之輩,安敢窺伺圣教!”一個沙啞扭曲的聲音直接在通天和碧霄的心神中炸響!那神像竟然活了過來,或者說,是遠在不知何處的操控者,通過神像降臨了部分意志和力量!
魔威滔天,整個地下石窟劇烈搖晃,祭壇上的黑袍信徒們發(fā)出痛苦的嘶嚎,身體肉眼可見地干癟下去,他們的生命力和靈魂被瞬間抽干,匯入神像,使其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眨眼間便突破了太乙金仙的界限,達到了大羅金仙層次!雖然只是初入,但那純粹的毀滅與混亂意志,足以讓尋常大羅膽寒!
“師尊!”碧霄臉色一白,感受到那恐怖的魔威,下意識地祭出了金蛟剪,混沌仙光綻放,護在身前。
通天眼中寒光一閃,那縷探查的神念瞬間收回。他沒想到這魔巢背后竟有如此層次的魔頭關(guān)注,反應(yīng)如此迅捷暴烈。
“本想留你引路,既然自己跳出來,便先斬了你這魔念!”通天不再隱匿,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現(xiàn)在地下石窟之中。他周身混沌之氣自然彌漫,將那股大羅魔威輕松抵消化解,如同磐石立于怒濤之中。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