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水寒的目光平靜無波，仿佛凌伊殤提出的不是一個關(guān)乎未來命運的重大問題，而只是在問今天天氣如何。

  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凌伊殤那張因緊張而略顯緊繃的臉。

  “你的天賦。”

  沂水寒的聲音很輕，卻如洪鐘大呂，在凌伊殤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就是最好的‘學(xué)費’。”

  一句話，塵埃落定。

  凌伊殤胸膛里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在這一刻驟然平息。他不是蠢人，他明白這句承諾背后所代表的份量。這不僅僅是免去了世俗的代價，更是一種極致的認(rèn)可。對他這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失憶者而言，這份認(rèn)可，幾乎等同于一次身份的重塑。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

  “弟子凌伊殤，拜見師尊！”

  沒有繁復(fù)的儀式，也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凌伊殤整理了一下衣袍，對著眼前的黑衫男人，恭恭敬敬地躬身，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簡單，卻真誠。

  “好?！币仕谷皇芰诉@一禮，輕輕頷首。

  一旁，一直靜立不語的零落依，那雙清冷如秋水的眸子里，泛起了一絲極淡的漣漪。她白紗下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彎，勾勒出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弧度。

  她走上前，步履輕盈，如踏月而來。

  “師弟?！?br />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山澗清泉叮咚作響，洗去了凌伊殤心中最后一絲不安。

  “師姐?！绷枰翚戇B忙回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師尊他老人家眼光高得很，你能入他法眼，說明你這小家伙確實不簡單?！绷懵湟勒Ａ苏Ｑ?，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以后可別給師尊丟臉?！?br />
  零落依沒有過多客套，纖手一翻，一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灰色布袋出現(xiàn)在掌心，遞了過來。

  “見面禮。以后在學(xué)院里，若有人不長眼，報我的名字?！?br />
  她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氣。

  凌伊殤下意識地接過袋子，入手微沉。他用精神力稍一探查，整個人都僵住了。

  袋子里，是一個巨大的獨立空間。

  空間之中，堆積如山的魔法典籍散發(fā)著古老而智慧的光輝，各種屬性的魔核、珍稀的修煉材料、閃爍著光暈的藥劑……琳瑯滿目，幾乎要閃瞎他的眼。

  這……這是把一個頂級魔法商店給搬空了嗎？！

  他甚至在角落里看到了幾本武技孤本。

  這位師姐，未免也太大方了！

  “多謝師姐！”凌伊殤壓下心中的狂喜，鄭重地道謝。他忽然覺得，之前沐行野那老頭子給的基本念力方面的書籍似乎不香了。

  至少，抱上了一條又粗又壯的大腿！

  而且，一來就是兩條！

  有了沂水寒這位深不可測的師尊，和零落依這位霸氣側(cè)漏的師姐，那個什么學(xué)生會的吳伯萊，現(xiàn)在還算個威脅嗎？

  答案不言而喻。

  凌伊殤甚至能想象出，當(dāng)吳伯萊知道自己成了沂水寒的弟子后，那張臉會扭曲成什么樣子。

  這個一直懸在頭頂?shù)穆闊瓦@么輕描淡寫地被化解了。

  這種感覺，一個字——爽！

  “好了，既然已經(jīng)入門，那就該上你的第一課了。”

  沂水寒的聲音將凌伊殤從暢想中拉了回來。

  他負(fù)手而立，依舊站在那恢復(fù)如初的瀑布前，飛濺的水汽打濕了他的黑衫一角，卻絲毫沒有影響他那淵渟岳峙的氣度。

  “為師問你，你認(rèn)為，魔法的本質(zhì)是什么？”

  來了！

  凌伊殤心頭一凜，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直指核心。他沉吟片刻，結(jié)合自己的理解，謹(jǐn)慎地回答：“是溝通、引導(dǎo)、并最終掌控天地間的元素能量，將其轉(zhuǎn)化為自己想要的力量?！?br />
  “這是絕大多數(shù)魔法師的答案。”沂水寒不置可否，“也是最淺顯的答案?！?br />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凌伊殤身上。

  “記住了，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其力量的展現(xiàn)形式，都遵循著一套至高的規(guī)則。”

  “這套規(guī)則，將所有正統(tǒng)的修煉體系，都劃分成了六個明確的等級。這既是‘神恩’系統(tǒng)為世人鋪設(shè)的坦途，也是一道無形的枷鎖——每個等級，你只能學(xué)習(xí)和承載一個技能。一旦選定，終生無法更改?！?br />
  凌伊殤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個規(guī)則他知道，這也是為什么所有修煉者在選擇技能時都慎之又慎的原因。

  “這六個等級，名為六境?！?br />
  沂水寒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在闡述著天地間的至理。

  “第一境，【破點】?！?br />
  話音未落，他并指如劍，對著面前的瀑布虛空一點。剎那間，一滴水珠從瀑布中分離，瞬間凝結(jié)成一枚晶瑩剔透的冰針，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激射而出，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