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了伊澤柔的面前，那悲憫的目光，直視著這位曾經(jīng)的同伴。

  “我不想當(dāng)‘祂’了，朋友?！?br />
  伊澤柔或者說卡莉，平靜地回答道：

  “納多澤。你我都清楚，站在這該死的位置上，我們什么正經(jīng)事都干不了?！?br />
  話音剛落，光線又一次扭曲。

  清晨的柔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血色般的、屬于黃昏的落日。

  嘩啦……嘩啦……

  鐵鏈在云層中互相摩擦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束縛。

  一個沒有皮膚的男人，他全身的肌肉與血管都暴露在外，被無數(shù)道銹跡斑斑的鐵鏈捆綁著，每走一步，腳下那潔白的云層，便會被他傷口中流淌出的鮮血，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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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祂踉蹌地走了過來，那張因為極致痛苦而扭曲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平靜。

  “卡莉?！?br />
  祂的聲音沙啞而又沉重：

  “你不在此處，這世間，又將平添多少苦難?！?br />
  “塔羅斯……”

  卡莉搖了搖頭，她的聲音里帶著堅定：

  “如果我還是‘祂’，我依舊無法真正地減輕苦難。

  但我很好奇，如果我變成了‘她’，去親手嘗試一下，是否能切實(shí)地，為這世間，帶來一絲一毫的改變。”

  光影，又一次變幻。

  黃昏的落日沉下，永恒的、昏沉的黑夜，籠罩了這片天地。

  沒有一絲星光，只有一輪慘白的冷月，高懸于空。

  月光之下，一條奔流不息的、無盡的灰色長河，悄然浮現(xiàn)。

  一艘孤零零的小船，從灰河的對岸，緩緩地、無聲地擺渡而來。

  船頭，站著一位身披黑袍、手持提燈的、身形佝僂得如同骷髏般的老婦人。

  祂手中的提燈，搖曳著慘綠色的、引魂的鬼火。

  “卡莉，”

  祂的聲音，如同這片死寂的黑夜般，古老而又疲憊：

  “我當(dāng)然能理解你。”

  “可你不在這個位置上，又將意味著什么？”

  面對三位同伴的質(zhì)問與擔(dān)憂，卡莉只是平靜地，抬起了頭。

  她看了一眼那座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空無一人的神座。

  又看了一眼那具拄著戰(zhàn)刀的尸身。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莫德雷德的身上。

  “好了，諸位，我明白你們的意思?！?br />
  她的聲音，恢復(fù)了屬于戰(zhàn)爭女神的不容置疑的決絕與威嚴(yán)。

  “在那些被稱為祂的歲月里，我從未逃避過我的責(zé)任?！?br />
  “而今后，即使我變成了她，我也依舊不會逃避?！?br />
  “清晨”、“黃昏”、“午夜”，三位一體。

  三個代表著不同時序的身影，同時出現(xiàn)在了這片本該只屬于“正午”的空間之內(nèi)。

  柔和的晨光、血色的殘陽、以及死寂的月華。

  三股截然不同的光線在這片空間中詭異地交織、扭曲，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混亂不堪，仿佛隨時都可能因為這無法調(diào)和的沖突而徹底崩塌。

  “那源自無盡群星之外的憎惡之惡呢！”

  三個聲音，三種不同的語調(diào)，卻在同一時刻，帶著同樣的、沉重的質(zhì)問，轟然響起！

  “我們當(dāng)年，只是將祂們逼退到了此界之外！并沒有真正地消滅祂們！”

  “如果祂們卷土重來，而你卻不在你的神座之上，該當(dāng)如何？！”

  面對三位同伴那充滿了焦慮與責(zé)備的質(zhì)問，伊澤柔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亙古不變的雕像。

  許久，她才緩緩地抬起頭，那張總是麻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充滿了無盡疲憊與悲哀的苦笑。

  “如果……”

  她的聲音很輕，卻又清晰地，穿透了那混亂的光影，響徹在每一位神只的耳邊。

  “如果祂們真的來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為了自己的家園而站出來……”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依舊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與我并肩作戰(zhàn)……”

  她頓了頓，那雙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屬于凡人的、深深的無力感。

  “那這個世界，我也救不了。”

  “無論我是在神座之上，還是不在神座之上。”

  “我救不了他們?！?br />
  三道光影，如同潮水般，帶著各自的擔(dān)憂與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