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是個護民官
血會染紅這片土地。
滿地都是碎掉的牙齒,它們散落在各處,有的還沾著血跡
內(nèi)臟也被拋灑得到處都是,剛被開膛破肚的扯出,扔在地上,生命最后的活力還在使其微微顫動。
斷臂殘肢更是隨處可見,有的還連著些許皮肉,有的則已經(jīng)完全斷裂,露出森森白骨。
而在這一片血腥之中,最令人作嘔的莫過于那血與油脂的黃白混合物,它們黏糊糊地粘在地上,散發(fā)著陣陣惡臭,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沒有任何值得稱道之處,只剩下了極致的暴力。
在平原之上,騎兵打步兵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因為騎兵可以決定何時打,何時沖撞,何時迂回。
主動權(quán)從來都在騎兵那里,這就是在中世紀為何騎士擁有壓倒性的地位。
但約克老爺子不這么認為!
至少他絕不會容忍!
又一發(fā)弩箭重重的射在一位馬穆魯克的腦袋之上,強弩直接將其腦袋射成碎片。
面紗頭盔無法擋住這種強大的攻擊。
馬穆魯克們很想沖過去,將該死的月夜護民哨兵全殺了,但是每當他們朝著那一個位置沖鋒之時,不怕死的月夜步行騎士舉著劍盾就會朝他們沖。
即使死也要逼停他們的駿馬,即使死在沖鋒的道路上,也要將劍刺入他們的馬脖當中!
就在這里,約克老爺子打出了不可能的戰(zhàn)果,用無數(shù)扛線步兵的性命,在不可能勝利的天平下重重的一扯。
這個戰(zhàn)果毫無疑問是輝煌和可敬的。
只不過這種荒誕的戰(zhàn)果是在前線扛線步兵重大的悲慘犧牲之下,勉強維持的曇花一現(xiàn)。
每一名步行騎士倒在地上之時,那曇花一現(xiàn)的繁盛就意味著開始衰落。
戰(zhàn)馬的嘶鳴在血霧中定格,月夜護民哨兵的強弩再次撕裂敵人。
約克老爺子枯瘦的手指緊握著染血的劍,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掌心泛起瘆人的青色。
他看見一名步行騎士拖著斷腿沖向敵陣,在倒地前將匕首狠狠扎進馬腹——那匹白馬旋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哀鳴,連帶著馬背上的馬穆魯克一起滾落泥濘。
騎士的披風獵獵作響,經(jīng)受無數(shù)沖擊的大盾的裂痕蔓延。
約克的靴底沾滿同伴未凝固的血漿,他卻固執(zhí)地不去擦拭。
當又一位馬穆魯克從他身側(cè)倒下時,任由那位沖鋒的步行騎士的披風在風中自行飄揚。那些浸透血漿的布帛卷曲著,像張開的傷口在黃昏中呼吸。
在殘酷的血腥氣息里,約克突然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他循聲望去,看見那位步行騎士的頭顱被敵人的埃米爾斬殺,一臉凝重的阿里夫舉起那顆騎士的頭顱,敬重的將這顆頭顱掛在馬鐙上。
那步行騎士的嘴唇動了動,血洞洞的牙床里吐出最后的斷句:
“…我在,月夜在…”
騎士們的犧牲已經(jīng)足夠慘重,但毫無作用,這就是掠奪之國的恐怖,鋪天蓋地的奴隸海,殺不盡,殺不完,如狂風一次又一次的吹過。
即使約克老爺子將指揮官做到足夠好 ,事實就是平原與騎兵接敵,對于純步兵陣線來說就是災(zāi)難。
當最后一名騎士仍然驕傲的站在那里,就像他宣告戰(zhàn)線仍未崩潰一般。
但老爺子知道這種戰(zhàn)線已經(jīng)脆弱不堪,作為指揮官,他什么都做不到。
………
……
…
“我的哨兵們!最后的箭往我身前殺去,為我開路。”
如果只是指揮官,無論是誰都會為這種強悍的敵人抱有最后的敬意。
沒有人可以苛責約克老爺子。
但老爺子可不只是指揮官!
“我是月夜的護民官!也是星夜的護民官!”
老爺子甩飛手中的長劍,直接從已經(jīng)毫無意義的指揮位沖出,拔出一直懸掛在他腰間,他做護民官之時就開始使用長鞭,沖向最近的一名馬穆魯克。
那名馬穆魯克舉起戰(zhàn)錘,想要殺死這位可敬的護民官。
但是護民官身后的月夜護民哨兵可不會答應(yīng)這種傲慢的舉動!
一發(fā)精湛的弩箭直接將那個該死的馬穆魯克射殺,老爺子一甩鞭子,纏住那馬穆魯克的手臂,將他扯了下來,騎上駿馬,直接朝著敵人的陣型沖鋒。
這個時候,最后一位捍衛(wèi)前線的步行騎士被蜂擁而來的馬穆魯克擊殺。
臨死之前,他將他的長劍甩出,約克老爺子看到那柄在空中旋轉(zhuǎn)的劍,如有神助般的一甩鞭子。
鞭尾纏住長劍的劍柄,往回一拉,約克老爺子另外一只手抓住長劍!
頭也不回的沖向被無數(shù)人保護的賈馬那邊。
沒了兩邊陣線的保護對于直面精銳騎兵的弓箭手來說將是一場被屠殺的慘劇。
但所有月夜護民哨兵都做好了覺悟。
第三排受傷的戰(zhàn)士也早已做好了覺悟,受傷的戰(zhàn)士停止為哨兵們更換弩箭,咬著牙拖著受傷的軀體,拿出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