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沒有聲張，她需要看看，這些留下的人，能做到哪一步。

  為了節(jié)省開支，龐大的集團直接被王默租了三分之二出去，期限一年。

  這是她給自己的期限。

  幾天后，王默路過休息室，聽到里面?zhèn)鱽韷旱偷挠懻撀?。她腳步一頓，靠在門邊，沒有進去。

  是夏寧、莉莉和小張。

  “……我算過了，我這些年攢的嫁妝，加上理財，能拿出這個數(shù)。”這是夏寧的聲音，帶著點豁出去的決絕。

  “我也可以！我把之前王總發(fā)的獎金都存著呢！”莉莉急忙道。

  “我……我把我那輛懸浮車賣了吧，反正現(xiàn)在公司這樣，也用不上了?！毙埖穆曇粲行┆q豫，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夏寧似乎在記錄，然后嘆了口氣：“還是不夠……缺口太大了。而且，我們不能把所有錢都投進去，總要留點生活……”

  一陣沉默后，夏寧帶著哭腔，又強作堅強地說：“從明天起，我不買星空糖的小蛋糕了，換成……換成樓下那家便宜的雞蛋糕吧?！?星空糖是她最愛的甜品店，一塊小蛋糕抵得上普通職員半天的工資。

  莉莉也附和：“對！我也不買新出的口紅系列了！”

  小張：“我、我戒煙！”

  王默在外面聽著，又是心疼她們這份心意，又是覺得有些好笑，甚至升起一絲惡劣的念頭。

  直到里面?zhèn)鱽硐膶帋е煅蕝s努力打氣的聲音：“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一定能幫老板度過難關(guān)！等公司好起來，我們再吃回來，買回來！”

  王默覺得差不多了。

  她輕輕推開門，倚在門框上，看著里面臉上還掛著英勇就義般表情的三個女孩。

  “討論完了？”王默語氣悠悠，臉上帶著慣常的、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夏寧臉一下子漲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老板……我們……我們就是……”

  王默沒等她們編出理由，直接拋出一枚炸彈：“不用省你們的小蛋糕、口紅和煙了?！彼D了頓，在三人茫然的目光中，點出自己的光腦，關(guān)閉隱私模式，轉(zhuǎn)給慢條斯理地補充，“公司啟動資金，我來解決。我，有錢。”

  看著那一串數(shù)字，比他們銀行卡號還長，休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夏寧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了張，沒發(fā)出聲音。

  莉莉手里的小蛋糕差點掉在地上。小張則是一副CPU被干燒了的表情。

  幾秒鐘后，夏寧率先反應過來，又是氣又是笑，跺著腳：“王老板！您、您有錢不早說！”她氣得臉鼓鼓的，但眼底卻是巨大的、無法掩飾的狂喜和安心。

  莉莉和小張也反應過來，又是尷尬又是激動，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圈又紅了。

  王默看著她們這副樣子，眼底終于染上了一絲真實的笑意：“看你們開會開得那么投入，沒好意思打擾?！彼逼鹕?，“好了，玩笑結(jié)束。資金馬上到位，現(xiàn)在，該想想怎么讓沈硯舟和他背后的人，為我們這三年的損失，付出點利息了。”

  有了資金的注入，玫瑰兔這艘?guī)缀醭翛]的破船，開始以驚人的速度修補、轉(zhuǎn)向。王默并沒有大張旗鼓，而是精準地選擇了一個沈硯舟旗下某個重要子公司正在全力爭取的關(guān)鍵政府項目。

  沈硯舟自然收到了風聲，他嗤之以鼻，認為王默不過是垂死掙扎，甚至暗中授意手下給玫瑰兔的競標準備工作使絆子，設(shè)置各種無形的壁壘。

  然而，王默根本沒有在商業(yè)規(guī)則內(nèi)與他纏斗的打算。

  在一個沈硯舟正與幾位政要舉行私人晚宴的夜晚，王默直接將一份加密數(shù)據(jù)包，發(fā)送到了帝國議會某位實權(quán)議員和聯(lián)邦安全委員會主席的私人終端。

  數(shù)據(jù)包里，清晰記錄了沈硯舟旗下企業(yè)如何利用非法手段獲取競爭對手情報、進行不正當競爭，甚至涉及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帶的、與蟲族相關(guān)物資的曖昧交易記錄。

  第二天，沈硯舟就被緊急召見。

  在莊嚴肅穆的辦公室里，他面對的是兩位面色鐵青的高層。

  “沈硯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帝國議員將光屏拍在桌上，“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還敢搞這些小動作！是嫌我們不夠亂嗎？”

  “王默剛剛拿回一個空殼公司，你就迫不及待去打壓？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聯(lián)邦出來的Alpha心胸狹窄，容不下人？別忘了，她手里可能還有更多東西！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穩(wěn)定！穩(wěn)定！”

  沈硯舟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他試圖辯解：“這只是正常的商業(yè)競爭……”

  “夠了！”帝國議員不耐煩地打斷他，“我不管你們私下有什么恩怨！現(xiàn)在，立刻，停止你對玫瑰兔的一切針對性行為！如果因為你的個人行為，導致帝國和聯(lián)邦再次陷入輿論漩渦，后果你自己清楚！”

  沈硯舟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他從未受過如此直白的訓斥，還是因為王默那個女人！

  最終，他只能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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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訓斥，確實讓沈硯舟和他明面上的勢力暫時老實了一段時間。

  至少，玫瑰兔在爭取政府項目時，再也沒有遇到來自上層的莫名阻力，甚至因為高層隱晦的關(guān)照，一路綠燈，成功拿下。

  當夏寧興奮地將中標通知書拿到王默面前時，王默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