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沉悶的敲擊聲自地底傳來，石橋震顫。葉凡雙腳穩(wěn)扎橋面，目光鎖定橋下那道收爪的身影。赤瞳戰(zhàn)將低伏著頭，肩胛肌肉抽動，暴露了體內(nèi)翻騰的力量。

  葉凡一步躍起，腳尖在斷裂欄桿輕點(diǎn)，身形如箭射出。落地右腿橫掃，勁風(fēng)掀起碎石塵土，直撲橋墩底部。那道剛刻完的符文泛著暗紅光澤，尚未完全激活。

  他一掌拍下，圣體氣血爆發(fā)，金色光暈炸開。符文崩裂，黑氣嘶鳴倒卷，鉆入排水溝深處。

  “吼！”

  赤瞳戰(zhàn)將猛然抬頭，雙目赤金如熔巖。仰天長嘯，血霧翻涌，頭頂虛影凝成百丈巨狼，獠牙滴血。每踏一步，橋板寸裂。

  葉凡站定橋心，雙拳握緊。古佛舍利微震，與圣體血脈共鳴。肋骨鈍痛，是之前硬接撲擊的傷。他沒退，反向前半步，右腳重踏。

  “來。”

  妖王已至。巨爪橫揮，空氣爆響。葉凡側(cè)身避讓，左臂格擋，金光流轉(zhuǎn)。撞擊聲如鐘鳴，腳下青磚粉碎，人被掀退三步，鞋底劃出深痕。

  立刻穩(wěn)住身形，反手一拳轟出。這一擊含《斗》字秘雛形——剛中藏變，直取對方胸口舊傷。那里先前撞上青銅支架，雖被血霧包裹，動作仍有滯澀。

  拳鋒觸及皮肉，妖王怒吼，血月圖騰擴(kuò)大。西漠陰氣匯聚，幻化跪伏人影，哀嚎沖識海。葉凡眼神未亂，默念殘咒：“往生歸寂。”

  佛力自心口擴(kuò)散，清泉滌濁浪?；孟鬂⑸?，視線重聚焦。

  不等喘息，葉凡欺身再進(jìn)。雙拳齊出，一剛一柔，左手結(jié)佛印虛影，右手裹金焰血?dú)?。此為他于人道試煉與修羅戰(zhàn)場磨礪出的打法——以圣體為基，融佛道之堅，化殺伐之勢。

  拳掌交錯，砸在妖王肩頸、肋下、膝彎。每次碰撞激起金紅氣浪，碎石浮空，震成粉末。橋面不斷塌陷，邊緣數(shù)塊墜溝，濺起腥臭黑水。

  妖王暴躁。不再閃避，任由拳頭落身，只為換得一爪近身。利爪撕過葉凡肩頭，布衣破碎，血線浮現(xiàn)。正欲發(fā)力，葉凡突然矮身，右腿掃其支撐腿。

  妖王踉蹌，單膝觸地。葉凡抓住時機(jī)，躍身而起，膝蓋狠撞面門。金光裹全身力，如隕星墜落。

  砰！

  鼻骨碎裂聲清晰。妖王仰頭倒退，血從眼眶溢出，混黑色黏液。發(fā)出野獸嘶吼，雙手撕開胸膛。

  血肉翻卷，暗紅妖核顯露，表面布滿裂紋，劇烈跳動。它要引爆此物，以血祭之力強(qiáng)行提升戰(zhàn)力。

  葉凡瞳孔一縮。知此手段恐怖——一旦成功，實(shí)力暴漲數(shù)倍，哪怕瞬息，也足逆轉(zhuǎn)戰(zhàn)局。

  不能再等。

  閉目一瞬，體內(nèi)潛能盡數(shù)調(diào)動。皆字秘第一式——極盡升華！

  剎那，五感銳利如刀，心跳如雷鼓，血液奔流似江河決堤。他動了。

  身形化金影，疾馳殘橋。妖王剛舉妖核，欲引燃，葉凡已飛撲而至。膝蓋再撞，目標(biāo)其腕。

  咔嚓！

  腕骨斷裂。妖核脫手飛出，劃出弧線。

  葉凡落地翻滾，順勢抓起刻佛紋斷碑。碑石余溫，是心燈火光浸染。圣血佛力灌注，手臂一振，斷碑如投槍擲出。

  轟！

  妖核半空炸裂，狂暴能量逆沖妖王軀體。慘叫一聲，胸口炸開焦黑洞，經(jīng)脈寸斷，四肢抽搐跪地。頭頂虛影崩解，血月消散，百丈狼首化煙塵。

  葉凡站橋中央，呼吸粗重，衣衫染血，右手指節(jié)破裂，血珠順指尖滴落。盯跪伏妖王，未放松警惕。

  遠(yuǎn)處高臺，護(hù)法金剛與掌律長老仍在激戰(zhàn)。金剛杵與佛妖雙印不斷碰撞，沖擊波逼退僧人。長老臉色枯槁，全身血幾耗盡，仍死按青銅管，增幅器綠焰未熄。

  葉凡緩緩抬拳。金焰仍在指節(jié)燃燒，圣體血脈未平。能感覺地底古老氣息愈近，敲擊聲愈密。

  咚、咚、咚——

  邁步向前，腳步沉重，踏龜裂橋面。每走一步，氣血沸騰一分。知真危機(jī)未過，但此刻，須守此橋。

  妖王抬頭，嘴角抽搐，還想掙扎起身。葉凡停步，冷冷看著。

  “你輸了?！?br />
  妖王喉嚨滾動，發(fā)出低啞笑聲。抬僅能動的左臂，指橋底排水溝。那里，黑霧緩聚，隱約可見巨掌輪廓貼溝壁內(nèi)側(cè)，一下下敲擊石磚。

  葉凡回頭望去。

  那只手，又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