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國邊境的山坳，藏在兩片陡峭的巖壁之間，常年不見陽光。坳底的灌木叢長得比人還高，枝椏纏繞著枝椏，葉子上沾著厚厚的青苔，連風都難吹透——地下排水系統(tǒng)的入口，就藏在這片灌木叢最密的地方。

  撥開層層枝條，才能看到那個半米寬的洞口。洞口邊緣爬滿了黑綠色的藤蔓，藤蔓的根須扎進巖石的縫隙里，像給洞口鑲了一圈天然的簾幕。洞口里黑黢黢的，像一張沉默的嘴，往里望時只能看到無盡的黑暗，連探照燈的光都像被吞了進去。最震耳的是下方傳來的水流聲，“轟隆隆”的，像遠處的雷聲，混著洞外的雨聲，把任何細微的腳步聲都蓋得嚴嚴實實——這里確實是絕佳的隱藏地，既避開了雨隱的巡邏路線，又能用水流掩蓋所有氣息。

  “自來也老師當年在雨隱待過，知道怎么利用地形藏蹤跡。”卡卡西站在洞口旁，寫輪眼緩緩掃過周圍的巖壁。巖壁上沒有新鮮的腳印，沒有查克拉殘留，連灌木叢的枝條都保持著自然的彎曲，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他放下心，抬手比了個“潛行”的手勢——B組的兩名隊員立刻上前，指尖快速結印，查克拉順著掌心滲進腳下的泥土里。

  “土遁·土流隱之術！”

  兩人的身體慢慢“陷”進泥土，先是小腿，再是腰腹，最后只剩上半身露在外面，像兩棵長在泥里的樹。他們的動作輕得沒有一絲聲響，連泥土從指縫里漏出的“沙沙”聲都壓到了最低，隨后像兩只靈活的壁虎，四肢貼著巖壁，悄無聲息地滑進洞口，瞬間消失在黑暗里。

  卡卡西等了幾秒，確認沒有異常，才跟著滑進去。剛進洞口，一股濃重的氣味就撲面而來——鐵銹味混著污水的腐臭味，還有苔蘚腐爛的霉味，嗆得人忍不住皺眉。洞口內(nèi)比想象中更窄，只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巖壁上長滿了滑膩的青苔，手抓上去時能感覺到黏液沾在掌心，涼得刺骨。腳下的泥土松軟得像海綿，一踩就陷下去半指，泥漿順著鞋縫往里灌，凍得腳趾發(fā)麻。

  “開啟夜視鏡片，感知查克拉擴散到五米范圍。”卡卡西對著通訊蛙低語，聲音裹著一層查克拉，只傳給隊員們。

  隊員們立刻按下護額側面的按鈕——淡綠色的光從鏡片邊緣亮起，照亮了前方半米的區(qū)域。光線下，通道的輪廓清晰起來：這是一條人工挖鑿的管道，管壁上還留著當年鑿子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裂，污水從裂縫里滲出來，順著管壁往下淌，在地面積成了淺淺的水洼。

  他們沿著通道往里走，每一步都踩在水洼邊緣，避免濺起水花。感知查克拉像一張薄網(wǎng)，在周圍擴散開來，捕捉著任何一絲異常的波動——除了水流的自然查克拉，只有苔蘚生長的微弱氣息，連一只老鼠的影子都沒有。

  “隊長，左邊巖壁！”

  走在最前面的隊員突然停下腳步，蹲下身。他的手指輕輕抹過一處略高于水線的巖壁——那里有一小片淡藍色的痕跡，像水漬凝結后凍成的冰晶，薄得幾乎透明，邊緣還沾著一點青苔，不仔細看，根本分不清是冰晶還是苔蘚的露水。

  隊員的指尖傳來一絲微弱的冰屬性查克拉波動——那波動很淡，卻帶著林楓冰遁特有的“涼感”，不是自然形成的冰，也不是普通的冰遁，是林楓術式里那種裹著生命氣息的冰晶！他壓抑著激動，對著通訊蛙低聲匯報：“是林楓前輩的冰遁！痕跡很新，最多不超過三天，應該是目標留下的！”

  卡卡西立刻湊過去，寫輪眼貼近巖壁。淡藍色的痕跡在猩紅的瞳孔里放大，他能清晰地看到冰晶的紋路——那是林楓施展“生命歸溯”時特有的螺旋紋，每一圈都帶著相同的頻率，和之前林楓描述的完全吻合！心臟猛地一跳，希望像火苗一樣，在心里快速燒起來——他們終于找對方向了！

  “順著痕跡走，別碰巖壁，別破壞痕跡?！笨ㄎ鞯穆曇衾飵е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抬手示意隊員們跟緊，自己則走在最前面，目光緊緊盯著巖壁上的淡藍色痕跡。

  痕跡斷斷續(xù)續(xù)的：有時在巖壁上，是一道五厘米長的淺印，像誰不小心蹭上去的；有時在管道頂部，是幾滴凝結的冰晶，垂在半空，一碰就會掉下來；有時甚至在水面上，漂浮著一絲淡淡的藍色霧氣，隨著水流輕輕晃動——顯然，目標曾在這里移動過，可能是自己走的，也可能是被水流沖過來的，才留下這些零星的痕跡。

  通道越來越窄，水流聲越來越響，震得人耳朵發(fā)疼。空氣中的臭味也越來越濃，幾乎讓人喘不過氣。隊員們的衣服早就被污水打濕，貼在身上像一層冰殼，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卻沒人在意——他們的目光都盯著那道淡藍色的痕跡，感知查克拉提到了最高等級，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線索。

  突然，前方的通道豁然開朗——出現(xiàn)了一個圓形的分流樞紐。樞紐有兩米高，地面是平整的巖石，四周有四個管道分支，分別通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像一朵四瓣花。而那道淡藍色的痕跡，就在樞紐中央的地面上，突然消失了——像是被什么東西截斷了，又像是融入了地面。

  “分頭排查！每個分支入口都要查，重點感知生命氣息和查克拉波動！”卡卡西下令，隊員們立刻分散開來，分別走向四個分支。

  時間一點點過去，通訊里陸續(xù)傳來“沒有發(fā)現(xiàn)”的消息：東邊的分支通向一片積水區(qū)，只有青蛙的叫聲；西邊的分支被石頭堵住了，里面是空的；北邊的分支很深，只能聽到水流聲，沒有任何痕跡。

  卡卡西的心情漸漸沉了下去——難道又要失望了？那道痕跡為什么會突然消失？是目標故意抹去的，還是被水流沖散了？

  就在這時，負責檢查最右側分支的隊員突然發(fā)出信號，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隊長！這里！有生命反應！很微弱，但能感覺到！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卡卡西猛地轉身，朝著右側分支沖過去。寫輪眼的光穿透黑暗，照亮了管道深處——在管道盡頭的一個凹陷處，蜷縮著一個龐大的身影。那身影裹著一層薄薄的淡藍色冰晶，冰晶下露出破爛的紅色圍巾，還有沾著血跡的衣服邊角。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