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劇痛！

  不是做夢！

  趙茜茜感覺自己的聲帶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每個字都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來，破碎不成調(diào)。

  “姐……姐……你……你是不是……”

  她想說多啦A夢，想說神燈，想說一切她貧瘠想象力能觸及的奇跡。

  可話到嘴邊，卻只剩下最本能的，帶著顫音的疑問。

  “我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用怕了？”

  再也不用怕賬單，不用怕失業(yè)，不用怕那些冰冷的數(shù)字和旁人輕視的目光。

  這一刻，她對柳箐月的崇拜，已經(jīng)不是擊穿大氣層那么簡單。

  那是一種，在無邊黑暗里看見唯一炬火的，近乎信仰的依賴。

  柳箐C月看著她那副快要哭出來的傻樣，心中那點降維打擊的快感，悄然化為了一絲柔軟。

  她沒回答。

  只是走上前，從趙茜茜顫抖的手里，拿過了那袋她提前囑咐買好的，裝著各種地球蔬菜種子的網(wǎng)兜。

  洋蔥、胡蘿卜、大白菜、苦瓜、白蘿卜、空心菜、南瓜、豆角、芹菜……最尋常不過的希望。

  柳箐月素手一揚。

  那袋種子，就在趙茜茜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了。

  沒有光，沒有聲音，比最嫻熟的魔術(shù)師還要不講道理。

  “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糧倉和加工基地。”

  柳箐月的語氣很平靜，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卻帶著一種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馬上聯(lián)系衛(wèi)瀾，把那兩臺機器裝好。”

  她指了指那兩臺嶄新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全自動脫殼機和碾米機。

  “加工，包裝，上架。”

  三個詞，干脆利落，勾勒出一條通往財富自由的康莊大道。

  趙茜茜重重點頭，眼里的淚花還沒散去，嘴角卻已經(jīng)咧到了耳根。

  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用不完的力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擼起袖子，把那兩臺大家伙給生吞活剝了。

  就在這時。

  嗡嗡——嗡嗡——嗡嗡——

  一陣突兀而狂暴的震動聲，撕裂了倉庫里的寧靜。

  那聲音來自柳箐月的口袋，激烈得不像電話，倒像有個馬蜂窩在里面橫沖直撞，急著要破體而出！

  柳箐月好看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掏出手機。

  解鎖屏幕的瞬間，一連串的短信提示，如同決堤的洪水，野蠻地刷滿了整個屏幕！

  趙茜茜好奇地湊過腦袋。

  【順豐速運】

  “尊敬的柳女士，您的大件包裹（意大利‘毒蛇’狩獵弩200套）已送達香山南路13號，無法入柜，請憑碼當面簽收！”

  趙茜茜剛咧開的嘴角瞬間凝固了。

  【德邦物流】

  “您好！您訂購的PC輕質(zhì)高強度防爆盾（200面）已送達，體積過大，勞駕您速到胡同口處理！”

  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開始發(fā)白。

  【跨越速運】

  “柳女士您好！您采購的軍規(guī)復(fù)合弓（500套）及配套合金箭頭（100箱）已由我司專車送達，請您當面核驗！”

  趙茜茜的呼吸都快停了。

  她慢慢地，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望向身旁的柳箐月。

  這些東西……是她昨天聽秦先生在電話里念過的。

  她以為……她以為表姐只是在吹牛，在跟那個聽起來就不好惹的男人斗智斗勇。

  萬萬沒想到。

  姐，你來真的啊？！

  然而，這還不是結(jié)束。

  最后一條短信，來自那個船舶廠的銷售經(jīng)理，每個字都透著一股快要哭出來的崩潰。

  【XX船廠】

  “尊敬的柳女士！祖宗！大姐！您定制的那艘12米玻璃鋼巡邏……啊不，大馬力貨運船，我們用最大的拖車給您運過來了！請問現(xiàn)在方便卸貨嗎？！”

  短信下面，還有一行用盡全身力氣打出來的小字，仿佛能看到那位經(jīng)理跪在鍵盤上的絕望身影。

  “我們的大拖車，已經(jīng)……快把整個槐樹胡同給徹底堵死了……周圍的鄰居，好像……好像都出來圍觀了……”

  柳箐月：“……”

  趙茜茜：“……”

  倉庫里，死一般的寂靜。

  趙茜茜仿佛能聽見自己世界觀崩塌的聲音，碎得跟餃子餡兒似的。

  槐樹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