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見她似乎對這畫軸有興趣，眼中又燃起一絲希望，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試探著說：

  “小老兒……小老兒也不懂這些……姑娘您是行家，您看著給，能……能給個十貫八貫的，讓小老兒給家里的婆娘抓幾副救命藥就行……”

  十貫錢！

  買一件鎮(zhèn)國之寶！

  柳箐月差點當(dāng)場笑出聲來。

  那一刻，她甚至有種沖動，直接丟給他十貫錢，然后抱著寶貝就跑路。

  但她看著老秀才那雙渾濁卻還算清正的眼睛，看著他那雙布滿老繭、卻洗得干干凈凈的手，心中一個念頭閃過。

  她要的是財，不是孽。在這諸天萬界做生意，因果二字，比黃金更重。

  “老先生?！?br />
  柳箐月看著他，神情認真地說道，

  “您這幾件瓷器玉佩，雖然成色一般，但這幅字畫，我瞧著頗有幾分風(fēng)骨，想來您的祖上，也是位雅人?！?br />
  她稍作停頓，清亮的聲音，在因她而安靜下來的大堂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樣吧，我出一百貫。您這些東西，我全收了?！?br />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萬界商行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

  一百貫！

  “嘶——”

  死寂之后，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老秀才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他張著嘴，喉嚨里“嗬嗬”作響，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懷疑自己是窮瘋了，出現(xiàn)了幻聽。

  一百貫？那是什么概念？足夠他這樣的清貧人家，富足地活上好幾年了！

  “姑……姑娘……您、您莫不是在說笑？”

  他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嘴唇哆嗦得厲害。

  “自然是真的。”

  柳箐月淡然一笑，對身后的張三使了個眼色，

  “去賬房取一百貫交子來?！?br />
  蘇軾在一旁看得眉頭緊鎖，他快步上前，幾乎要拉住柳箐月的袖子，壓低聲音道：

  “東家，三思??！”

  在他看來，那幅破畫最多值個三五貫，給十貫已是仁至義盡，一百貫……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拿錢往水里扔！

  可柳箐月只是給了他一個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把滿肚子的話都咽了回去。

  很快，厚厚一沓交子，送到了老秀才的手上。

  老秀才捧著那筆對他來說如同天文數(shù)字的巨款，渾濁的眼睛里瞬間涌出熱淚。

  他“撲通”一聲，竟直挺挺地跪了下來，對著柳箐月就要磕頭。

  “使不得！”

  柳箐月連忙側(cè)身避開，讓蘇軾和張三將他扶了起來。

  “老先生快快請起，這是公平買賣，您不必如此?！?br />
  老秀才被扶起來，依舊是老淚縱橫，對著柳箐月千恩萬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送走了老秀才，蘇軾終于忍不住，走上前來，語氣里滿是無奈：“東家，你這……未免也太……”

  “蘇先生。”

  柳箐月打斷了他，將那個破舊的木盒抱在懷里，輕聲笑道，

  “千金難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