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國寶到手,順便撿個狀元郎
書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生怕她反悔,一把將那油紙包搶過去,死死攥在手心,
另一只手顫抖著,將那幅半展開的《早春圖》殘卷,小心翼翼地捧了起來,遞到柳箐月面前。
眼看國寶就要到手!
就在這時,一道沉穩(wěn)又帶著幾分玩味的聲音,從柳箐月身后傳來。
“且慢?!?br />
柳箐月的后背一僵,伸出去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但心卻沒有沉下去,反而燃起一絲冷冽的火苗。
終于來了。
京城這種地方,想安安生生撿個漏,果然是種奢望。
她沒有立刻轉身,而是從容不迫地,用指尖輕輕碰了一下那畫卷的邊緣,仿佛在宣示主權。隨后,才慢條斯理地回過頭。
只見身后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身后還跟著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練家子的壯碩家丁。
那公子哥兒手持一柄湘妃竹扇,面如冠玉,眼帶桃花,一雙眼睛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那眼神,帶著一種獵物般的審視和理所當然的勢在必得。
柳箐月心里泛起一陣生理性不適,面上卻連眉毛都懶得動一下。
那公子哥-壓根沒看地上的畫,目光黏在柳箐月臉上,嘴角一揚,用一種施舍般的語氣,對著那窮書生說道:
“這位娘子出一包鹽,本公子,出十貫錢。”
十貫錢!
“嘩啦”一下,周圍本來沒幾個人注意的角落,瞬間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
十貫錢,足夠尋常百姓之家一年嚼用!這手筆,不可謂不大。
窮書生瞬間被這個數字砸懵了,瘦削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和劇烈的掙扎。他看看那個錦衣公子,又看看柳箐月,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等書生開口,柳箐月卻先笑了。
她上前一步,輕輕擋在書生身前,目光直視那錦衣公子,聲音清脆,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角落。
“這位公子,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br />
錦衣公子顯然沒料到她會主動搭話,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哦?愿聞其詳。”
“第一,”柳箐月伸出一根手指,語氣平靜無波,“凡事講個先來后到,這畫,是我先看上的,交易也已談妥。公子橫插一腳,是覺得汴京城的規(guī)矩,管不到您身上?”
“第二,”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與這位小哥是你情我愿的買賣。你一來就拿錢砸人,怎么,是覺得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還是覺得,別人的意愿,在你的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她的話,字字誅心,瞬間將一個簡單的買賣,上升到了“規(guī)矩”和“道義”的層面。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看向錦衣公子的眼神也變了味。
錦衣公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婦人,辭鋒竟如此犀利。他臉色一沉:“本公子只是見不得明珠蒙塵,不忍這位小哥的畫作被區(qū)區(qū)一包鹽賤賣罷了!”
“呵,”柳箐月發(fā)出一聲輕笑,如同冰珠落玉盤,“我的鹽,是不是‘區(qū)區(qū)’,這位小哥心里有數。倒是公子你,口口聲聲為了畫作,眼睛卻一直盯著人看,這‘不忍’之心,恐怕用錯地方了吧?”
“你!”錦衣公子被當眾戳穿心思,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柳箐月不再理他,轉身面向還在糾結的書生,聲音柔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哥,我只問你一句。你是愿意將你的心血之作,賣給一個懂得它價值、并雪中送炭的知己,還是賣給一個只懂用銅臭玷污它、并強人所難的紈绔?”
她頓了頓,補上了致命一擊。
“十貫錢確實不少,但今天他能用十貫錢強買你的畫,明天就能用二十貫錢強買別人的傳家寶。這種錢,你拿著……能心安嗎?”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在書生心上!
他渾身一震,眼中最后的猶豫和掙扎瞬間消散,取而代?????一股浩然之氣。
他猛地抬起頭,對著那錦衣公子,深深一揖,聲音雖弱,卻擲地有聲:
“公子厚愛,小生心領。但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不食嗟來之食!此畫,小生已與這位娘子說定,斷無反悔之理!”
說完,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毫不猶豫地將那幅《早春圖》,雙手奉到了柳箐月面前。
“好!說得好!”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周圍的百姓竟紛紛鼓起掌來!
“不為錢財所動,有骨氣!”
“這小娘子說話也在理,不能助長了這股歪風邪氣!”
錦衣公子的臉,已經從豬肝色變成了醬紫色,他感覺周圍所有的目光和掌聲,都像一記記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臉上!
他身后的家丁想上前,卻被他一把攔住。在這里動手,只會更丟人!
“好,好得很!”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死死地盯著柳箐月,那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一個窮酸,一個牙尖嘴利的婆娘……山不轉水轉,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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