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定著自己的后腦勺。

  船長室里明明門窗緊閉，她卻感覺有風(fēng)。

  那風(fēng)無形無質(zhì)，吹不動桌上的紙張，卻吹得她靈魂發(fā)抖。

  她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原本空無一人的船長室角落，那個堆放雜物的陰影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古樸的、繡著暗紋的長衫，看不出材質(zhì)，像絲綢，又像流動的墨。他的身形很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連面容都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里，讓人看不真切，轉(zhuǎn)眼就會忘記。

  小主，

  他就像一杯溫水，一縷空氣，明明就在那里，卻沒有任何突兀的感覺，仿佛他從世界誕生之初就一直站在那個角落里。

  柳箐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火桐號”的安保系統(tǒng)，她親自布置的那些紅外感應(yīng)、聲波探測器，此刻都跟死了一樣，毫無反應(yīng)。

  這個人，就這么憑空出現(xiàn)在了她鎖死的、最核心的船長室里。

  柳箐月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K-1型動能鎮(zhèn)暴槍，但她最終沒有拔出來。

  她知道，沒用。

  在這種存在面前，她引以為傲的那些現(xiàn)代武器，跟燒火棍沒有任何區(qū)別。

  來者，就是那個“友好協(xié)商”的……掌柜？

  “柳箐月小姐，晚上好?！?br />
  那個身影開口了，聲音很溫和，像是隔壁鄰居在跟你打招呼，帶著一絲禮貌的笑意。

  “冒昧來訪，還請見諒。主要呢，是您‘拿’了我們當(dāng)鋪一件很重要的抵押品，我得過來……辦一下交接手續(xù)?！?br />
  他的目光，穿透了柳箐月，落在了她剛剛存放“尋蹤獸”的儲物空間位置。

  柳箐月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手攥住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對方不僅能無視她的所有防御，甚至能看穿她的儲物空間！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預(yù)案，所有的算計，在絕對的維度碾壓面前，都成了笑話。

  “我……我不知道那是你們的東西。”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干澀。

  “我知道。”掌柜點了點頭，語氣依然溫和，“所以，我才親自來訪，而不是直接啟動‘追索方案一’或者‘方案二’。畢竟，不知者不罪嘛。但是呢，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br />
  他往前走了一步。

  明明只是一小步，柳箐月卻感覺整個世界都向她壓了過來。

  她身后的“萬界因果律賬本（微瑕）”的虛影自動浮現(xiàn)，頁面瘋狂抖動，仿佛在發(fā)出最凄厲的尖叫。

  “東西，你可以不還?！闭乒裢Ｏ履_步，臉上那團看不清的迷霧似乎散開了一些，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按照‘萬界當(dāng)鋪’的規(guī)矩，質(zhì)押物被第三方意外獲取，我們可以提供一個補償方案?！?br />
  柳箐月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絲希望。

  “你可以選擇，用等價物來交換它的所有權(quán)?！闭乒衤朴频卣f。

  “什么……等價物？”柳箐月緊張地問。

  掌柜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柳箐月。

  不，準(zhǔn)確的說，是指著她的別墅系統(tǒng)，指著她靈魂深處，那個作為一切根基的“世界樹之種”。

  “不多?！?br />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愉悅的、不容拒絕的腔調(diào)。

  “只需要一縷……初生的世界之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