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揣著狗頭金闖黑市,我開口就要五十萬
“咕嚕?!?br />
胃部一陣劇烈的痙攣,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瘋狂擰攪她的五臟六腑。
柳箐月扶著浴室冰冷的墻壁,眼前陣陣發(fā)黑。
那種來自基因深處的、對能量的極致渴求。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別墅大廳,沖到自己那旅行箱旁,發(fā)瘋似的翻找著。
薯片袋子是空的,餅干盒子只剩下碎屑,連角落里一根被遺忘的棒棒糖,都被她顫抖著手塞進(jìn)嘴里,貪婪地吮吸著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甜味。
沒用。
那點(diǎn)糖分剛一入喉,就被更洶猛的饑餓感淹沒。
她無力地靠在沙發(fā)上,大口喘息。
目光穿過荒草叢生的院子,落回那棟漆黑的別墅,書房的方向。
那里,有一塊籃球大的狗頭金。
錢。食物?;钕氯?。
這三個詞在她腦中反復(fù)沖撞。
一個小時后,天蒙蒙亮。
柳箐月走出別墅,已經(jīng)換了一副模樣。
她從院子角落里抓了把濕泥,毫不猶豫地往自己那張干凈得過分的臉上抹了幾道,又換上一套洗到發(fā)白、領(lǐng)口都松垮的舊運(yùn)動服。
鏡子里的人,灰頭土臉,像個剛從工地跑出來的打工妹,只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
她將那塊沉甸甸的狗頭金用幾層破布包好,塞進(jìn)一個最不起眼的帆布袋里,背在身上。那重量壓得她一個趔趄,但心里卻前所未有的踏實(shí)。
她沒去那些需要身份登記、監(jiān)控遍布的大金店,而是打車直奔潘家園。
在主街下了車,她憑著之前在短視頻里刷到的記憶,七拐八繞,鉆進(jìn)了一條光線昏暗、散發(fā)著陳腐木頭味兒的背街小巷。
巷子深處,一家掛著“高價回收”的舊木牌的老店,門臉小得幾乎要被旁邊的雜貨鋪擠沒了。
店老板是個戴著老花鏡的半大老頭,正歪在藤椅上,聽著收音機(jī)里的京劇,一副昏昏欲睡、愛答不理的德行。
柳箐月走進(jìn)去,沒說話,直接把肩上的帆布袋卸下來,往那張布滿劃痕的柜臺上一放。
“咚!”
一聲沉悶的巨響,讓老頭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收音機(jī)里的咿咿呀呀都仿佛被震得跑了調(diào)。
他懶洋洋地抬起頭,渾濁的視線落在柳箐月身上,又移到那個破舊的帆布袋上。
柳箐月也不催,沉默地解開袋子,任由那塊造型狂野、帶著原始蠻荒氣息的狗頭金,滾了出來。
老頭半瞇著的眼睛驟然睜開,藤椅也不搖了,收音機(jī)也聽不見了。
“老板,收嗎?”
柳箐月的聲音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衛(wèi)衣口袋里的手,指甲已經(jīng)快要掐進(jìn)掌心。
她不懂行,但她懂人性。這時候,誰先露怯,誰就輸了。
老頭沒吭聲,慢條斯理地從抽屜里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拿起金塊。
對著吊頂那盞昏黃的鎢絲燈,仔仔細(xì)細(xì)地翻看。他又拿出珠寶鏡,湊得極近,審視著每一處天然的凹坑和紋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店里只剩下老舊掛鐘“滴答”的走針聲。
柳箐月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半晌,老頭放下金塊,扶了扶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里,閃著生意人的精明。
“丫頭,東西……來路正嗎?”
柳箐月心頭一跳,面上卻扯出一個帶點(diǎn)自嘲的笑。
“老板,”她說,“我要是來路正,會拿這玩意兒來您這兒?”
一句話,把老頭后面的盤問全堵了回去。
是啊,來路正的,誰會拿著這么一塊沒經(jīng)過任何處理、連泥沙都還嵌在縫里的天然金塊,來這種黑市一樣的巷子?
他盯著柳箐-月那張抹著灰的臉看了半天,最終,沒再追問,只是伸出四根干瘦的手指。
“四十二萬?!?br />
“五十萬?!绷湓潞敛华q豫地還價,聲音不大,卻很干脆。
“丫頭,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老頭皺起了眉,“我收這東西是要擔(dān)風(fēng)險(xiǎn)的!你這塊成色看著是不錯,但提純下來,損耗絕對不小。”
“風(fēng)險(xiǎn)越高,利潤越大?!绷湓掳咽謴目诖锬贸鰜恚种冈诠衽_上輕輕敲擊著,一下,又一下,模仿著以前公司里那些談判高手的做派。
“您開門做生意,這點(diǎn)道理比我懂。五十萬,您要是覺得不劃算,我現(xiàn)在就走,對面的王記好像也收?!?br />
她說著,作勢就要伸手去拿柜臺上的金子。
“等等!”
老頭叫住了她。
兩人隔著柜臺對視,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最后,老頭嘆了口氣,像是做了巨大的讓步:“四十六萬,不能再多了。就當(dāng)交你這個朋友?!?br />
柳箐月知道,這大概是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