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月洗荒原萬狼瞳
吳秋義見賀蕭逸笑了,心情也大好,又指了指另一邊那個身形靈活、一臉機靈勁的小和尚說道:
“這位排名老七,是我最小的師弟了,法名了玩。只因為他太調(diào)皮貪玩了,靜不下心來念經(jīng)打坐,師父他老人家才故意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時刻提醒他。不過,我們私下里都覺得這名字挺配,還給他取了個綽號,叫‘小丸子’?!?br />
那小和尚了玩聽到師兄介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溜溜的后腦勺,沖著賀蕭逸靦腆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小侄子你好,嘿嘿……”
但是這一聲“小侄子”,喊得賀蕭逸又是一陣郁悶。想他心理年齡可不小了,如今卻被一個真正的小屁孩喊侄子,這感覺……真真是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吳秋義師兄弟三人皆是武功高強之輩,趕路的速度遠比馬車要快上許多。
原本車夫趕著馬車還需要兩天才能到達的大沃爾草原邊緣,他們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已踏上了那片廣袤無垠的土地。
其實他們所需要穿越的,僅僅是大沃爾草原的西南一角,據(jù)吳秋義估算,以他們的腳程,再有十天左右,便能穿過草原,抵達佛祖圣地倉嵩山了。
初次見到草原景象的賀蕭逸,也不禁被眼前的壯闊所震撼。
這就是“天似穹廬,籠蓋四野”的景象??!天空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穹頂,將整個遼闊的平原溫柔地籠罩其中。
放眼望去,天蒼蒼,野茫茫,一片無盡的碧綠延伸到天際線與蔚藍的天空相接,無邊無際的草原平坦、廣闊。像一個碩大無比的墨綠色翡翠圓盤,蒼茫浩渺,氣魄攝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與開闊感撲面而來。
當夜晚降臨后,夜幕如同巨大的天鵝絨幕布,溫柔地籠罩住整個草原。
一盤銀盤似的圓月從魚鱗般細碎的云隙中悄然閃出,將清輝灑向大地。
草原上隨之彌漫起朦朧而夢幻的月光,像是從地面升騰起來的一片淡淡的、閃爍著微光的銀霧,一切都變得靜謐而神秘。
此時,吳秋義他們會選擇在上半夜借著明亮的月光繼續(xù)趕路。等到下半夜,則會尋找一處背風(fēng)、相對干燥的地方,拿出隨身攜帶的簡易睡袋,就地休息。
以天為被,以草原為床,連帳篷都省去了,倒也灑脫自在。
置身于這片寧靜而廣闊的天地之間,感受著夜風(fēng)的吹拂,聆聽著遠處不知名蟲兒的低鳴。無論是心中充滿無奈與規(guī)劃的賀蕭逸,還是被仇恨與喜悅交織情緒充斥的吳秋義,亦或是那兩位心思相對簡單的師弟,他們的心靈都仿佛得到了大自然的撫慰,逐漸沉淀下來。
不再像最初那樣被極端的情緒所完全掌控,變得平和了一些。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忘記了仍在皇宮中苦苦等待、處境艱難的那位親人。
恰恰相反,這幾日草原的寧靜與廣闊,反而讓賀蕭逸愈發(fā)深刻地思念母親,也愈發(fā)渴望能早日將她救出,帶她來到這樣一片自由廣闊的天地,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
然而,賀蕭逸心中比誰都清楚,即便將來能僥幸救出母親,恐怕也無法長久地陪伴她享受這份寧靜。
前世的血海深仇、煉魂空間億萬生靈的滅絕、那高懸于天的天道箴言、以及自身這具隱藏著巨大秘密的身體……都注定了他未來的道路必將充滿波瀾壯闊與艱難險阻。
很多事,從他輪回轉(zhuǎn)世的那一刻起,或許就已經(jīng)注定要去面對,去完成。
寧靜的夜,如同墨色的綢緞鋪展在無垠的大沃爾草原之上,繁星點點,圓月西斜,清冷的光輝為這片廣袤的土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紗。
然而,這份極致的寧靜之下,卻仿佛暗流涌動,無聲地預(yù)示著今晚將有一些極不尋常的事情發(fā)生。
每當夜深人靜,吳秋義師徒三人沉入夢鄉(xiāng)之時,便是賀蕭逸爭分奪秒修煉的時刻。
白日里被吳秋義那雙鐵臂牢牢箍在懷中,一路顛簸,根本尋不到絲毫修煉的機會,他只能無奈地閉目養(yǎng)神,積蓄精力。
到了夜晚,萬籟俱寂,他人酣睡之際,賀蕭逸卻會將自身的精氣神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這寶貴的時光對他而言,無疑是修煉的大好時機,他絕不會白白浪費掉。
當然,經(jīng)歷了前幾次險些喪命的教訓(xùn),在處境穩(wěn)定下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賀蕭逸絕不敢再輕易嘗試那燃燒本命精血的霸道煉體術(shù)了。
他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一遍又一遍、看似徒勞無功地運轉(zhuǎn)那《分魂煉魄大法》的基礎(chǔ)法訣之中。
他在五天之前就偶然的一絲渺茫的氣感,凝聚起了兩世為人的第一縷魂力,之后凝聚魂力的速度竟然越來越快。
隱隱感覺到從自己身體的七個脈輪處逸散出一絲絲特殊的波動助自己凝聚魂力。
今夜,月朗星稀,賀蕭逸自然不會放棄這點修煉時間。
在吳秋義他們選擇休息的這處背風(fēng)小山坡周圍,生長著密密麻麻半人高的野草,在春日夜晚微風(fēng)的吹拂之下,草葉相互摩挲,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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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一片墨綠色的海洋,掀起層層疊疊的波浪,起伏不定,一直蔓延到視線的盡頭。
時間悄然流逝,很快過了三更天。
正輪到胖和尚了空輪值守夜。
前一個時辰,了空還努力瞪大眼睛,豎起耳朵,顯得頗為盡職盡責。但一個時辰過后,沉重的睡意便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他開始哈欠連連,那肥碩的腦袋如同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上下眼皮頑強地打著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