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陣森羅聚魂場
中心城的中心廣場,其來歷早已湮滅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中,無從考證,好似這片大陸誕生之初,它便已亙古存在于此。
在煉魂大陸世人的眼中,這里向來籠罩著層層神秘而敬畏的面紗,既是圣地,也是禁區(qū)。
廣場規(guī)模宏大得超乎想象,清一色用巨大的玄色巖石鋪就,歷經(jīng)萬載風(fēng)雨打磨,光滑如鏡,卻又透著蒼涼古樸。
廣場東西兩側(cè),遙遙矗立著兩座高達數(shù)十丈的古老祭壇——天神壇與地只壇。
壇體由巨大的青白巨石壘成,歷經(jīng)風(fēng)霜,布滿苔痕,其上擺放的石龕造型古樸莊嚴,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古老氣息。
東面的天神壇上,巍然設(shè)立著四座巨大的青石龕。
龕身雕刻著繁復(fù)無比的云龍盤繞圖案,龍鱗爪牙清晰可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石飛出。石龕高度均超過九尺,分祀云、雨、風(fēng)、雷四種天地偉力。
每逢大旱或洪澇,大陸統(tǒng)治者會遣使于此舉行盛大祭禮,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
西面的地只壇則更顯神秘。
壇南并列五座稍小一些的石龕,龕內(nèi)并非神像,而是放置著栩栩如生的山形石刻,每座石刻上都以古老的文字刻印著山名:齊云、天柱、隆業(yè)、昌瑞、永寧。
此五山之名,煉魂大陸之上,竟無人知曉其位于何方,仿佛是屬于另一個世界的名號。
壇北另有兩道蜿蜒曲折的河流形石刻,靜靜躺在龕中,無名無姓,不知其所指為何。
所有石龕下方都鑿有深深的溝槽池子環(huán)繞,池畔有石碑分立,其上銘刻著更加令人費解的名號:東海、南海、死海、血海。
煉魂大陸雖確有東海、南海,但那死海、血海又是何處?碑文所指,迷霧重重。
更令人稱奇的是,在地只壇的東西兩側(cè)壁面上,還各鑲嵌著一幅以無數(shù)璀璨寶石和不知名金屬勾勒出的浩瀚星域圖,其內(nèi)星辰運轉(zhuǎn)軌跡玄奧難明,絕非煉魂大陸所能觀測到的星空,其意更是無人能解。
廣場的南北兩端,則各筑有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臺:生死臺與切磋臺。
世人對這兩座臺子較為熟悉。
生死臺,顧名思義,乃是解決不死不休之仇怨之地,一旦登臺,唯有一方徹底殞命,血仇方休,規(guī)則殘酷無比。
切磋臺則是中心城乃至整個大陸世家子弟公開較技、揚名立萬之所,每年三月,年輕一輩最盛大、最引人矚目的比武盛會便在此臺舉行,吸引八方來客。
然而,最令人敬畏乃至恐懼的,乃是廣場最正中心處——一個直徑超過百丈、深深烙刻于地面、無法磨滅的巨大八卦陣圖。
這陣圖并非靜止,其上的卦象符號竟在緩緩自行流轉(zhuǎn)變化!
而陣圖的最核心處,并非任何卦象,而是一個巨大無比、仿佛由流動的黑暗與扭曲光線構(gòu)成、不斷扭曲變幻、掙扎咆哮、仿佛擁有獨立生命的——“魂”字!
修為稍低者,久視此字便會頭暈?zāi)垦?,魂力不穩(wěn)。而即便是修為高深之輩,亦不敢長時間凝視。
史上不乏自負魂力強大的狂徒,試圖堪破其奧秘,結(jié)果魂魄被其生生抽離吞噬,三魂七魄盡數(shù)湮滅其中,化為這巨字的一部分,徒增其詭異!
無人知其來歷,無人知其作用,唯有深深的恐懼流傳于世。
若有大能者能從萬丈高空俯瞰,便會驚覺這龐大廣場的整體布局,其各個建筑的方位、屬性、彼此間的聯(lián)系,竟與白澤方才所用的“八卦干支開悟圖”有著驚人乃至可怕的相似!
只是八卦的元素被濃縮凝聚于中心區(qū)域,中心的“悟”字化作了這詭異恐怖的“魂”字,而其余代表天干、地支、五行、神煞的符號與方位,則由廣場上那些古老的天神壇、地只壇、星域圖、四海碑以及兩座高臺所替代!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廣場,而是一座威力莫測、一旦激發(fā)足以改天換地的遠古巨陣——“八卦干支聚魂圖”!
清冷的月華之下,賀蕭逸憑窗而立,遠眺著城市中心方向(雖被重重樓宇阻擋,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片廣場的存在),心緒煩亂如麻,對家族命運的擔(dān)憂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內(nèi)心。
驀地,一股毫無征兆的、強烈至極的心悸感自丹田魂種深處猛烈炸開!
一股源自靈魂本能的、仿佛被史前巨獸盯上的冰冷恐慌感如冰水澆頭,瞬間令他通體冰涼,冷汗涔涔而下,手腳都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幾乎就在同一瞬間,中心廣場那巨大的、扭曲的“魂”字正上方,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毫無征兆地閃現(xiàn)。
他周身籠罩在模糊的光影之中,目光卻如冷電,先是銳利如刀地掃過城北趙家府邸的方向,旋即又猛地轉(zhuǎn)向城池另一側(cè)的張家府邸方位。
他的嘴角難以自制地扯出一抹混合著極度興奮與掌握一切的詭異微笑,然而這笑容才剛剛浮現(xiàn),便被一股更濃重的、仿佛源自萬古的苦澀與深深的不忍所淹沒。
最終化為一抹復(fù)雜到極致的嘆息,消散在冰冷的夜風(fēng)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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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廣場那亙古不變的寂靜被一道突兀出現(xiàn)的身影打破。
來者赫然是賀蕭逸一行初入中心城時,在街角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怪誕老道!
他依舊是一身破爛不堪、沾滿油污的道袍,赤著一只沾滿塵泥的腳,另一只腳上的草鞋也幾乎散架,亂糟糟的花白頭發(fā)如同被狂風(fēng)蹂躪過的鳥窩,遮住了大半面容。
唯有那雙偶爾開闔的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