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親過
傅聞意睜大雙眼,睫毛顫動的頻率堪比蝴蝶振翅一般。
她屏住呼吸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但手腕一時沒使上勁,掙扎不過兩秒,又再次撲倒回去,“......”
不過這次她變聰明了,嘴巴緊緊抿住,不肯松懈半分。
江渡清淺的目光在她臉上游移,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原本寬敞的車廂仿佛在陡然間變得逼仄起來,讓傅聞意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這樣近的距離,她幾乎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以及那雙眼中倒映的驚慌失措的自己。
傅聞意不禁挪開眼,雙手仍緊貼在他胸前,掌下能隱隱感受到肌肉的溫度起伏,和從他左心口傳來的那道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聲。
江渡的視線隨即落在她發(fā)頂。
此時司機(jī)擔(dān)憂的聲音從隔板后面?zhèn)鱽?,?.....渡總,沒事吧?”
“沒事。”江渡輕咳一聲,傅聞意也借勢順利在他的幫助下起身,重新坐回沙發(fā)上。
她捋過耳畔滑落的碎發(fā),將絲襪整個脫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看著窗外,緩了幾秒才別扭道:“我不是故意要那什么你的,你要是介意......”
“介意的話,”江渡挪眼掃過她微微泛紅的耳尖,剛才短暫失靈的語言系統(tǒng)又重新開始運(yùn)作,“你打算如何補(bǔ)償我?”
傅聞意斜過眼瞥他。
她沒聽錯吧,他竟然跟她要補(bǔ)償?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介意的話,我就跟你說聲對不起?!备德勔鈿鉀_沖地把原話繼續(xù)說完,雙頰微微鼓起來像個憨態(tài)可掬的河豚。
“哦?!苯烧Z調(diào)拖長,欠欠的,“那看來是我想多了?!?br />
傅聞意:“......”
這話怎么聽著像是她在耍無賴一樣?
看江渡的表情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傅聞意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剛才心間涌現(xiàn)的一絲旖旎情緒瞬間蕩然無存。
“渡總是不是忘了訂婚宴那天你也曾輕薄過我,那可不是蜻蜓點(diǎn)水的一吻,你是明明白白的舌——”
江渡微一揚(yáng)眉,眸色深了幾分,“舌什么。”
傅聞意閉口不說了,她狠狠剜他一眼,“你還沒跟我說過一句對不起呢。”
現(xiàn)在居然還反過來找她要補(bǔ)償!
眼看容園就要到了,江渡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好儀容儀表,唇角很淺地漾起一抹弧度,作勢要跟她好好講講道理。
“你跟我不同,我只這樣親過你一個,但是你呢?”
低冽輕慢的嗓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
只這樣親過你一個。
這話像一根羽毛,不經(jīng)意在傅聞意心上輕輕掃了一下。
她唇角動了動,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這個,不管怎么解釋她都毫無勝算的問題,便只好裝作沒聽見沒看見,等車剛在別墅門前停穩(wěn)后就推門下去。
容馨站在門口的臺階上等他們,見到江渡時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傅聞意心里有氣,匆匆拉過容馨的胳膊自顧自地說話,故意把他一個人晾在身后。
容馨見傅聞意這樣,好笑地屈指刮過她的鼻尖,“怎么了我的小公主,又跟江渡吵架了?”
“誰跟他吵架,我都懶得理他?!备德勔夂吆邇陕?。
江渡在距離母女兩步遠(yuǎn)的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直到傅天恒滿面熱情地從會客廳出來接人,容馨也跟著回身去同江渡寒暄。
被眾星拱月圍繞的人一眨眼變成了江渡。
傅聞意癟癟嘴,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去廚房,像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吳媽,紅燒肉燉好了嘛,好了就拿來給我喂狗?!?br />
“這孩子...”容馨抱歉地沖江渡笑了笑,“她就是這個性子,你別見怪啊?!?br />
“不會。”江渡眉目疏朗,坦然認(rèn)下,“原也是我惹她不高興了?!?br />
傅天恒和容馨交會個眼色,并未在兩人的關(guān)系上多做評價,夫妻倆引著江渡走進(jìn)客廳,“來來,快入席吧,飯都已經(jīng)做好了。”
那天的飯局還算有來有往其樂融融。
只不過傅聞意從頭到尾都沒再跟江渡說過一句話。
飯吃完后,她跟容馨坦白解釋了同江晉年退婚的原因,好在容馨并沒有責(zé)怪她,母親所有嘆息最終都落在“感情的事強(qiáng)求不來”這句話上。
能將這件事談開,傅聞意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總算能放下。
等母女倆從后院進(jìn)來,江渡跟傅天恒仍在書房里。
傅聞意還惦記著之前他讓她下不來臺的事,也不去問江渡的意愿,只跟容馨說自己還有出國的行李沒收拾完,便拿起包包直接走人。
至于后來江渡是坐了一會兒才走,還是跟著她前后腳離開容園的,她都沒有去管。
到家收拾完東西已經(jīng)快十點(diǎn)。
傅聞意睡了幾個小時就爬起來去趕飛羅馬的早班機(jī),羅馬時間下午五點(diǎn)半左右,她推著行李,打著哈欠走出菲烏米奇諾機(jī)場。
這時候意大利的天氣比國內(nèi)要涼爽,外面雖下著小雨,溫度卻很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