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赤手空拳打怪物
那一拳,很慢。
至少在克勞斯瞪到極限的瞳孔里,慢得不可思議。
沒有電影里的風(fēng)雷呼嘯,更沒有夸張的五毛特效。
那只拳頭就那么遞了出去,輕飄飄的,像是公園里某個打太極的老頭,要把一只黏在身上的飛蛾撣掉。
下一瞬。
拳與吻,撞上了。
沒有想象中血肉橫飛的場面,只有一聲讓心臟停跳的悶響。
“咚!”
那聲音不像是打在肉上,更像是攻城錘砸中了包著牛皮的城門??藙谒垢杏X自己的耳膜都嗡的一聲,望遠(yuǎn)鏡里的畫面瞬間模糊。
那頭氣焰滔天的怪物,整個飛撲的勢頭在半空中被硬生生摁停了。一秒鐘的凝滯后,它像個被球棒全力抽飛的破麻袋,以比來時快上一倍的速度,倒著砸了出去!
“嗷——!”
不似獸吼,更像是一種金屬被撕裂的尖嘯,瞬間刺穿了日內(nèi)瓦清晨的寧靜。
那團(tuán)灰褐色的影子轟然落地,草屑和泥土炸開,它在草坪上犁出了一道丑陋的溝壑,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黏稠的、帶著碎骨的黑血從它裂開的吻部涌出來,一條前腿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后折斷,白森森的骨茬都戳了出來。
它掙扎著,用三條腿把自己撐起來,那雙血紅的眼睛里,哪還有半分饑餓與殘暴?只剩下一種源于生物本能的、見了鬼一樣的驚駭。
它甚至不敢再多看陽臺上那個收回拳頭的身影一眼,哀鳴一聲,夾著尾巴,拖著斷腿,連滾帶爬地竄進(jìn)了灌木叢,眨眼就沒了蹤影。
陽臺上,張鼎玉收回拳頭,背著手輕輕甩了甩。
表情淡定,心里卻“嘶”了一聲。
他垂下眼簾,瞥了一眼自己指節(jié)上迅速泛起的一片紅印。
操,大意了。
這洋怪物的骨頭,他娘的跟鐵澆的似的。
他確實是留手了,在國外被倆特工拿望遠(yuǎn)鏡當(dāng)動物園猩猩看,總不能直接一道掌心雷劈下去吧?那性質(zhì)就從國際糾紛變成神學(xué)事件了,搞不好真得被拖去實驗室研究“東方神仙”。
所以才用了最原始的辦法——拳頭。
本以為憑著靈氣淬煉多年的肉身,對付這種看著兇的畜生,跟拍死個大號蒼蠅沒區(qū)別。
結(jié)果倒好,巧勁是透進(jìn)去了,震碎了那東西的下巴和腿骨,可自己的手也被震得發(fā)麻。
虧了。
早知道就該在拳頭上附一層薄薄的靈氣。
張鼎玉心里默默檢討,看來以后不能光圖省事,該掏符的時候還是得掏,物理不行就上法術(shù),雙管齊下,主打一個專業(yè)。
他這邊正琢磨著,樓下已經(jīng)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那兩個特工端著槍,一前一后,戰(zhàn)術(shù)姿勢倒是很標(biāo)準(zhǔn),就是臉上那副活見鬼的表情,把專業(yè)范兒漏了個干凈。
克勞斯先是緊張地用槍口掃了一圈灌木叢,確認(rèn)安全后,才猛地抬頭,望向陽臺上的張鼎玉。
那眼神……怎么說呢,像是考古學(xué)家挖出了一個能自己動彈的活兵馬俑。震驚、迷茫、敬畏,甚至還有一絲朝圣般的狂熱,全都攪和在一起。
“先……先生……您……”克勞斯開口,聲音干得像砂紙在摩擦,手里的SIG手槍舉著,忘了放下,“您還……安好?”
“無妨?!睆埗τ駬哿藫鄣琅鄣男渥?,云淡風(fēng)輕,“早課時來了只野狗,看著兇,不經(jīng)嚇,已經(jīng)被貧道趕走了?!?br />
野狗?
克勞斯和漢斯的嘴角,不約而同地劇烈抽動了一下。
能把人腦袋當(dāng)蘋果啃的怪物,叫野狗?一拳把它揍得連滾帶爬,叫“趕走”?
他們聽說過東方人謙虛,但沒聽說過謙虛到這個地步的!
“那不是野狗!”年輕的漢斯憋不住了,脫口而出,“那是‘木頭莫斯’!天哪,傳說里的怪物!您……您就用手……”
“漢斯!”克勞斯低吼一聲打斷他,然后轉(zhuǎn)向陽臺,語氣里已經(jīng)帶上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敬意,“先生,請原諒我們的唐突。為了確保您的安全,您能下來一下嗎?我們需要……確認(rèn)一下情況?!?br />
說是確認(rèn)安全,其實就是想扒開他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個高達(dá)。
張鼎玉心里門兒清,他淡然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回屋。
不一會兒,公寓樓大門打開,他施施然走了出來。
克勞斯和漢斯立刻迎上去,兩人的目光死死地黏在張鼎玉那雙手上——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怎么看都像是一雙彈鋼琴或者拿毛筆的手,而不是能一拳打飛怪物的兇器。兩人只覺得喉嚨發(fā)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先生,您剛才用的……是?”克勞斯斟酌著詞句,像個虛心求教的小學(xué)生。
“哦,那個?”張鼎玉瞥了他一眼,隨口道,“功夫?!?br />
“功夫?”兩個西方特工面面相覷,這個詞他們聽過,但……
“內(nèi)家拳的功夫?!睆埗τ耖_始一本正經(jīng)地瞎掰,“氣走丹田,力從地起,以意領(lǐng)氣,以氣催力。你們不懂?!?br />
他甚至還慢悠悠地比劃了一個起手式,動作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