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原來是有作息表的。秦政覺得自己不是在集訓(xùn)，而是被打包塞進(jìn)了一臺工業(yè)級榨汁機，開關(guān)上還焊死了“為國爭光”四個大字。

  每天睜眼，就是和趙美姬在純白修煉室里手拉手，進(jìn)行長達(dá)六小時的能量對沖。那感覺，與其說是修煉，不如說是身體里住進(jìn)了一個施工隊，拼命把經(jīng)脈當(dāng)隧道挖，抽干了再灌漿，灌滿了再抽干。每一次能量洪流沖刷回來，渾身骨頭縫里都迸發(fā)出一種又酸又麻的脹痛，爽得他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熬過“體內(nèi)施工”，下午就輪到方以岑那個科學(xué)瘋子給他“上電療”。戴上那個插滿電線的頭盔，秦政感覺自己像是等待飛升的弗蘭肯斯坦。他得用念頭去擺弄那些精巧的機關(guān)造物，從控制一只機關(guān)蝴蝶扇動翅膀，到同時指揮三只黃銅蜘蛛在針尖上跳舞。每當(dāng)精神力被榨干，腦子就像被一柄無形的大錘砸中太陽穴，嗡的一聲，眼前滿天雪花。他會直接從椅子上栽下來，抱著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感覺連黃疸水都快嘔出來了。

  晚上，張道長會點上一爐能把人熏得眼淚直流的怪香，逼著他對著鬼畫符一樣的符文“入定”。秦政每天累得像條被抽了筋的死狗，沾床就睡死過去，夢里不是被機關(guān)蜘蛛追殺，就是被符文砸臉。

  唯一的盼頭，就是趙美姬端來的那盅特供佛跳墻。小姑娘捧著個巨大的保溫桶, 皺著鼻子，一邊用小勺把湯吹涼，一邊心疼地念叨：“快吃快吃，你看你臉都小了一圈了！這幫人太狠了，真把你當(dāng)牲口練啊?！彼龝H自給他擦掉嘴角的油漬，眼神里滿是藏不住的心疼。

  他知道，自己吃的每一口山珍海味，都在燃燒著整個國家的期望，他沒資格喊累。

  效果也確實是脫胎換骨，丹田里那汪“小池塘”，正以驚人的速度擴張成“小湖泊”。

  但，這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姜蕓的電腦跑了三天三夜，得出的結(jié)論讓所有人如墜冰窟：按照目前的速度，秦政要攢夠推開那扇破門的“門票”，最樂觀的估計，也得……三年。

  當(dāng)“三年”這個詞出現(xiàn)在會議上時，視頻畫面里張烈少將的臉，陰沉得如同戰(zhàn)地停尸房。

  “三年？！”他的咆哮幾乎要震碎通訊器，“我們的敵人會給我們?nèi)陼r間嗎？黃花菜都涼透了！別說三年，我們連三個星期都等不起！”

  全息投影隨之亮起，一幕幕詭異的畫面沖擊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

  亞馬遜雨林，枯死千年的神木一夜開花，金色的花粉如霧氣般彌漫，所到之處，萬獸狂暴。

  埃及，一支探險隊的雪花屏監(jiān)控里，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黑影從石棺中坐起，輕易地將武裝人員撕成兩半，子彈打在它身上，只迸出幾點火星。

  百慕大三角，美軍核潛艇失聯(lián)前最后的聲吶記錄，不是鯨歌，而是一陣陣如同山巒起伏的巨大心跳，那心跳聲，甚至震得聲吶探頭都在嗡嗡作響！

  “‘金丹計劃’，”劉主任的聲音沙啞，捻滅了煙頭，“立刻，馬上，啟動最高優(yōu)先級。”

  這一次，無人反對。

  當(dāng)秦政被重新叫回會議室，看到桌上那一排泡在福爾馬林里的“丹藥”時，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拿到了一份報告。

  他只翻了一頁，看到“紫河車”、“秋石”、“人中黃”這些字眼，胃里就一陣翻騰，差點當(dāng)場干嘔出來。再往后翻，“丹砂”、“鉛粉”、“水銀”……

  這他媽是丹方？這分明是《投毒殺人完全手冊》！

  “秦政同志，”劉主任的表情很沉重，他指著一枚血紅色的泥丸，“這是從孫思邈殘方里復(fù)原的‘小還丹’。我們用現(xiàn)代技術(shù)剔除了99%的毒物，用你的血做藥引，進(jìn)行了生物活性誘導(dǎo)。理論上……它是安全的。一顆，能省你三個月苦功?！?br />
  “理論上？”秦政慘笑一聲，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劉主任，又落在旁邊假裝閉目養(yǎng)神的張道長身上，“劉主任，我是個碼農(nóng)。我們那行有句話，叫‘理論上可行’，翻譯過來就是‘上線必崩’?！?br />
  他“啪”地一聲把報告拍在桌上，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強硬：“我不吃?！?br />
  “秦政！”劉主任低吼。

  “別逼我，主任！”秦政也紅了眼，他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命是自己的！我怕死，我慫！但這玩意兒跟俄羅斯輪盤賭有什么區(qū)別？賭槍里沒子彈？我不想死得那么窩囊！我還有我媳-……我還有家人！”

  他環(huán)視著一圈沉默的大佬，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不想當(dāng)那個‘萬一’！我寧愿一天天練，一年不行就三年！我相信我能行，我相信美姬！這條路，我們自己走，不碰這玩意兒！”

  看著秦政那副寧死不屈的倔強模樣，劉主任陷入了沉默。他知道，這小子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逼是沒用的。

  可時間……

  這時門突然打開，姜蕓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進(jìn)來。

  “我來試吧！直接讓他用的話，的確是有些風(fēng)險。反正我現(xiàn)在離筑基都還遠(yuǎn)，我吃了也不算浪費。”

  說完，搶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

  眾人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劉主任只能讓醫(yī)務(wù)人員將姜蕓放到監(jiān)控床上，嚴(yán)格監(jiān)視她的變化。

  沒過多久，姜蕓微微皺起了眉。

  “有點作用，好像從胃部升起了氣，只是這氣好像有點小?！?br />
  又過了半小時。

  姜蕓一臉無奈的說到：“沒了，感覺比自己修煉要快一些，不過好像也沒有快到哪里去。你們還是在研究研究吧！”

  這他媽是丹方？這分明是《投毒殺人完全手冊》！

  “秦政同志，”劉主任的表情很沉重，他指著一枚血紅色的泥丸，“這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