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命案突發(fā)
江州市立美術館的“古代神怪畫展”已經(jīng)開展三天,連日來客流不絕。展廳內(nèi)燈火通明,暖黃色的光線透過特制的防紫外線玻璃,溫柔地灑在一幅幅古畫之上,將畫中神鬼狐妖的輪廓勾勒得愈發(fā)清晰。人群摩肩接踵,低聲的驚嘆與議論聲交織,偶爾有家長拉住好奇的孩子,輕聲講解著畫作背后的傳說,整個展廳既熱鬧又不失肅穆。
三樓西側的東晉古畫《月下狐》展區(qū)前,更是圍滿了駐足觀賞的觀眾。這幅畫是本次畫展的壓軸展品之一,據(jù)說是從民間私人收藏家手中借來的珍品。畫框是民國時期的廬山老紅木所制,邊緣帶著自然的包漿,透著歲月沉淀的厚重感。畫面主體是一輪皎潔的圓月懸于夜空,月下站著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狐身修長,四肢優(yōu)雅地踏在青石之上,一雙狐眼狹長靈動,仿佛含著水光,既能看出野性的狡黠,又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幽怨,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畫中走出來,消失在月色里。
“這狐貍畫得也太傳神了吧,感覺眼睛會動似的?!币粋€扎著馬尾的年輕女孩舉著手機,小心翼翼地拍攝著畫作細節(jié),語氣里滿是驚嘆。
她身邊的男友笑著附和:“確實厲害,東晉的畫師能有這功底,難怪能流傳這么久。你看這毛色的層次感,還有月光的明暗處理,簡直跟真的一樣?!?br />
周圍的觀眾也紛紛點頭,有人對著畫作指指點點,討論著狐貍的姿態(tài)、背景的意境,還有人在猜測這幅畫是否真的藏著什么古老的故事。沒人注意到,畫中那只白狐的眼睛,似乎比剛才又亮了些許,瞳仁深處仿佛掠過一絲極淡的紅光,快得讓人以為是光線錯覺。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緊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
“有人暈倒了!”
話音剛落,接連兩聲悶響緊隨其后。展廳內(nèi)的喧鬧瞬間凝固,人群下意識地后退,讓出一片空地。只見三名觀眾直挺挺地倒在《月下狐》畫作正前方的地板上,三人呈三角站位,恰好都對著畫框的方向。他們雙目圓睜,瞳孔放大到極致,臉上凝固著難以掩飾的驚恐,像是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物,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抽搐。
“快打120!”有人反應過來,急促地喊道。
美術館的安保人員也第一時間沖了過來,一邊維持秩序,一邊用對講機呼叫值班經(jīng)理。“三樓《月下狐》展區(qū)有人突發(fā)狀況,立即封鎖展區(qū),通知醫(yī)療室人員過來!”
混亂中,有人試圖靠近查看情況,被安保人員攔住:“請大家保持距離,不要破壞現(xiàn)場!”
醫(yī)療室的工作人員提著急救箱匆匆趕來,蹲下身子檢查三名倒地者的狀況。手指搭在頸動脈上片刻,工作人員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對著對講機聲音發(fā)顫地匯報:“沒……沒有脈搏了,心跳驟停!”
這個消息像一顆炸雷,讓原本就緊張的現(xiàn)場徹底陷入恐慌。有人開始尖叫著往外跑,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嘴里念念有詞,說著“撞邪了”“畫里有東西”之類的話,更添了幾分詭異氛圍。
值班經(jīng)理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混亂景象。他強壓著心頭的恐懼,一邊指揮安保人員疏散無關觀眾,用隔離帶將展區(qū)圍起來,一邊撥通了報警電話:“喂,110嗎?市立美術館發(fā)生離奇命案,三名觀眾突然死亡,情況緊急!”
警方抵達時,美術館已經(jīng)被臨時封鎖。刑偵隊的警員迅速拉起警戒線,法醫(yī)和技術人員帶著設備進入現(xiàn)場,開始有條不紊地勘察。地面上,三名死者的遺體已經(jīng)被蓋上了白布,法醫(yī)正在進行初步尸檢,技術人員則用勘查燈仔細檢查每一寸地面,尋找可能的痕跡。
“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外力打斗痕跡,地面沒有異常足跡,也沒有檢測到粉末殘留?!币幻夹g人員對著對講機匯報。
“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衣物完整,初步判斷排除機械性損傷致死?!狈ㄡt(yī)的聲音也通過對講機傳了出來,“具體死因需要回去做進一步尸檢,但初步檢測未發(fā)現(xiàn)中毒跡象,這很奇怪?!?br />
最讓人費解的是監(jiān)控畫面。安保室里,幾名警員反復回放著案發(fā)時段的監(jiān)控錄像。畫面中,三名死者原本正站在《月下狐》前觀賞,突然同時身體一僵,眼神變得驚恐,隨后直直倒地。而在他們倒地的瞬間,監(jiān)控畫面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模糊,畫中那只白狐的影子似乎輕微晃動了一下,像是被風吹動的絲綢,快得讓人無法確認是不是設備故障。
“這監(jiān)控也太詭異了,畫怎么會動?”一名年輕警員皺著眉說。
旁邊的老警員沉聲道:“別瞎說,可能是光線折射或者設備老化導致的殘影。但這案子確實離奇,三個毫無關聯(lián)的人,在同一個地點同時死亡,死狀一致,又找不到任何作案痕跡,實在不合常理。”
警方初步將此案定性為“離奇懸案”,考慮到案件的特殊性,上級緊急決定,調(diào)派市刑偵隊的特例顧問陸衍介入調(diào)查。
此時的陸衍,正在市刑偵隊的辦公室里分析一份舊案卷宗。他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神銳利而專注,仿佛能穿透卷宗上的文字,看到案件背后隱藏的真相。辦公桌上堆滿了案卷和資料,旁邊的咖啡已經(jīng)涼透,顯然他已經(jīng)沉浸在工作中很久了。
陸衍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警察,他沒有編制,卻是刑偵隊不可或缺的存在。憑借著超凡的邏輯推理能力、敏銳的觀察力和對犯罪心理學的深刻理解,他破獲了無數(shù)起看似無解的懸案,被隊里的人稱為“破案機器”。但只有陸衍自己知道,他破案的秘訣,不過是對真相的極致追求和不放過任何細節(jié)的嚴謹。
“陸顧問,有緊急案件?!鞭k公室的門被推開,刑偵隊隊長趙雷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罕見的凝重,“市立美術館發(fā)生命案,三名觀眾在觀賞一幅古畫時突然死亡,死狀離奇,我們初步勘察沒找到任何線索,上級讓你趕緊過去一趟?!?br />
陸衍放下手中的筆,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語氣平靜:“具體情況說一下?!?br />
“三名死者都是普通觀眾,目前查到的信息顯示,他們年齡、職業(yè)、住址都沒有交集,都是今天下午2點到3點之間進入《月下狐》展區(qū)的?!壁w雷快速匯報監(jiān)控拍到畫影晃動,初步定性為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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