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走進火影辦公室，漩渦云特意收斂了周身那股常年在戰(zhàn)場磨礪出的銳氣，連腳步都放輕了幾分。進門時，他對著坐在辦公桌后批閱文件的猿飛日斬微微欠身——不管心里對木葉高層存著多少芥蒂，他現(xiàn)在畢竟是木葉的在冊村民，更是漩渦一族僅存的族長，該有的禮貌和規(guī)矩，還是要周全的。

  “火影大人，不知您特意叫我來，有何吩咐？”漩渦云站在辦公桌前，雙手自然垂在身側，語氣平靜無波，唯有目光里帶著幾分不動聲色的審視，像在觀察棋盤上的落子，靜靜等著對方揭曉答案。

  或許是覺得剛才的問話太過直接，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語氣稍緩：“火影大人，您找我，想必不只是閑聊吧？”

  猿飛日斬放下手里的狼毫筆，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臉上露出溫和的笑：“云啊，不用這么見外。叫你過來，就是想隨便聊一聊。畢竟現(xiàn)在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我也想問問，你和玖辛奈在木葉住得還習慣嗎？有什么需要村里幫忙的，盡管開口。”

  漩渦云回以一個淺淡的笑，眼神卻沒放松：“多謝火影大人關心，一切都好?！彼掍h微轉，直截了當?shù)溃澳惺裁词?，還是直接說吧。咱們都是直腸子，拐彎抹角反倒生分?！?br />
  猿飛日斬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終于步入正題，語氣也鄭重起來：“你也知道，水戶大人的歲數(shù)不饒人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她對九尾的控制力，確實有些吃力了?！?br />
  漩渦云心里冷笑一聲，果然是為了這事。他抬眼看向猿飛日斬，語氣堅定：“火影大人，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必須說清楚——我現(xiàn)在身邊的親人不多了，玖辛奈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絕不會讓她再受半分苦楚，成為人柱力的事，您還是不要想了?！?br />
  猿飛日斬早料到他會拒絕，卻還是耐著性子勸道：“你別這么抵觸。這事其實沒你想的那么危險，有水戶大人在一旁指導，玖辛奈又是漩渦一族的血脈，掌控九尾會比旁人容易得多。再說，你們和水戶大人總歸是一家人，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漩渦云的目光陡然冷了幾分，之前還刻意維持的平和蕩然無存：“一家人？”他嗤笑一聲，抬手指了指窗外，“火影大人怕是忘了，不久前二尾才在火之國邊境失蹤，聽說二尾人柱力坷垃至今下落不明，就算找回來，怕是也傷得不輕。尾獸的力量有多兇險，您比誰都清楚。讓玖辛奈去蹚這渾水，恕我不能答應?！?br />
  猿飛日斬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里帶上了幾分施壓的意味：“云，你要想清楚。你家族的仇，那些潛藏的敵人，沒有木葉的支持，你覺得憑你一己之力，能輕易報了嗎？木葉可以成為你的后盾，但有些事，也需要你為村子分擔?！?br />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商量?！变鰷u云寸步不讓，眼神里透著護短的執(zhí)拗，“但玖辛奈的事，沒得談。她是我妹妹，我活一天，就護她一天周全，絕不會讓她走上人柱力的路。”

  猿飛日斬沉默片刻，忽然換了個角度，試探著問：“既然你這么堅持……那要不，你自己來做人柱力？你的體質同樣繼承了漩渦一族的強悍，甚至比玖辛奈更適合壓制尾獸?！?br />
  漩渦云猛地抬眼，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像是沒料到他會這么說。他盯著猿飛日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火影大人，您確定……要我來做人柱力嗎？”他周身的查克拉驟然波動了一下，帶著股不容忽視的壓迫感——仿佛在說，真讓他成為九尾容器，后果恐怕不是木葉能承受的。

  猿飛日斬眼底掠過一絲了然的光——漩渦云那點心思，他怎會看不明白？這年輕人心里揣著對宇智波一族的復仇之火，又對木葉的條條框框帶著骨子里的戒備，像只羽翼漸豐卻不愿歸巢的鷹。他笑了笑，語氣放緩了些，帶著幾分長輩的溫和：“云啊，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一手漩渦一族的封印術練得爐火純青，放眼整個木葉，年輕一輩里沒幾個能比得上。但你得明白一件事，沒有木葉這個后盾，僅憑你一人之力，想報當年的血仇，難如登天。”

  漩渦云抬眼看向他，黑眸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不甘，有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掙扎。他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像是在丈量對方的底線：“按您的意思，我是不是往后都得乖乖待在村子里，聽憑木葉調遣，才能換來所謂的‘后盾’？”他心里清楚，猿飛日斬這話看似提點，實則是在敲打，想把他困在木葉的眼皮子底下，做個可控的棋子。

  猿飛日斬朗聲笑了，擺了擺手，語氣聽起來頗為坦蕩：“怎么可能？你隨時可以出村。以你的實力，再加上九尾的話……”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沉沉地看著漩渦云的眼睛，像是在拋出一個誘人的誘餌，“到時候放眼整個忍界，又有誰會是你的對手？這樣的助力，可不是誰都能得的?！?br />
  他嘴上說得敞亮，心里卻另有盤算——如今外面那些覬覦尾獸的勢力蠢蠢欲動，巖隱、云隱都在暗中較勁。漩渦云若真帶著九尾出村，一旦出事，對木葉而言反倒是件“好事”：既能除去這個身上流著漩渦血脈、又心懷怨恨的潛在隱患，又能將禍水引向那些動手的勢力，讓木葉坐收漁利，何樂而不為？

  漩渦云還想再說些什么，反駁這看似誘人的提議，猿飛日斬卻抬手止住了他，笑容依舊溫和，眼神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不著急，你先回去好好想想。九尾的力量，確實是復仇路上的一大助力，錯過了，未免可惜?！?br />
  漩渦云沉默著起身告辭，指尖在袖中暗暗攥緊。他知道，這事得好好琢磨——猿飛日斬的話里藏著鉤子，稍不留意就會被纏住，成為對方棋盤上的一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