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眾人的“目光聚焦”
楚清歌感覺自己快被四面八方射來的目光給扎成篩子了。
那感覺，比在秘境里被變異妖猿盯著還難受。妖猿的目光頂多是 hungry and angry（饑餓且憤怒），現(xiàn)在這些目光，那可真是五花八門——有震驚，有懷疑，有恐懼，有幸災(zāi)樂禍，有吃瓜看戲，甚至還有幾個平日里受過林青羽氣的弟子，眼神里隱隱透著“終于有人治治她了”的快意。
整個廣場，安靜得只剩下風(fēng)吹過旗幡的獵獵聲，以及……赤羽嫌棄地用爪子梳理羽毛的細微沙沙聲。
“喂，蠢女人，”赤羽一邊打理著自己黑中帶灰、灰中沾土的羽毛，一邊用神識跟楚清歌交流，語氣依舊傲嬌，“你抖什么？站直了！別給本座丟人！不就是被當猴子看嗎？當年本座涅盤的時候，圍觀的神獸能從這里排到南天門！”
楚清歌內(nèi)心咆哮：“大佬！那是您老人家風(fēng)光！我現(xiàn)在是被當成勾結(jié)魔頭的嫌疑犯圍觀?。∧芤粯訂?？！”她感覺自己小腿肚子確實有點不爭氣地想轉(zhuǎn)筋，主要是累的，外加一點點……好吧，是很多點緊張。
小朱朱縮在她亂糟糟的頭發(fā)里，小聲啾啾：“怕怕……他們眼神好可怕……像要吃鳥……”
阿甲努力想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縮到楚清歌身后，可惜效果不佳，它帶著哭腔悶悶道：“老板……他們是不是也想吃穿山甲煲了？我不好吃的，我的肉是酸的……”
季無憂不知何時已經(jīng)默默退開了半步，搖著他那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的、扇面都破了幾個洞的折扇，擺出一副“貧道只是路過打醬油”的架勢，但眼神里卻閃著看好戲的光，還用口型對楚清歌說：“楚道友，挺住啊，你這‘售后服務(wù)’看來售后評價不太妙。”
楚清歌：“……”
她現(xiàn)在無比懷念自己那個雖然破舊但至少清凈的洞府，還有那口能煮火鍋……啊不，是能煉丹的鍋。
而處于風(fēng)暴另一只眼的沈墨，卻像是隔絕了外界所有的嘈雜與視線。他微微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實情緒。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如同暴風(fēng)眼中唯一靜止的點，唯有緊抿的薄唇和偶爾因壓制體內(nèi)氣息而微不可察顫動的指尖，泄露了他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那位從林青羽手中接過留影石的長老，輸入一絲靈力，留影石上空立刻投射出一片光幕。
光幕中的影像開始晃動，顯然是林青羽在倉促間記錄下的。畫面正是秘境祭壇處，天空中被楚清歌鮮血激活的“天道不仁”四個血色大字散發(fā)著悲愴的道韻，而下方，為了抵擋秘境意志的反撲，沈墨身上爆發(fā)出沖天的漆黑魔氣，那魔氣精純而霸道，與他一貫的清冷劍修形象形成了極其強烈的、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的對比！
“嘶——”
廣場上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盡管不少弟子剛才已經(jīng)聽林青羽嚷嚷過了，但親眼看到這影像，沖擊力還是完全不同！那可是他們玄天宗年輕一代的楷模，首席弟子沈墨??！怎么會身負如此濃郁的魔氣？
“看！大家看清楚！”林青羽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聲音都拔高了幾分，帶著哭腔指控，“這魔氣做不得假吧？若非魔道中人，怎會有如此精純的魔元？楚清歌與他形影不離，若非同流合污，怎會對此視若無睹？還請宗主和各位長老明鑒！”
影像播完，光幕消散。那位長老將留影石恭敬地遞給玄靈子宗主。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如同聚光燈一般，更加灼熱地聚焦在沈墨和楚清歌身上。等待著他們的解釋，或者說，等待著宗主的裁決。
楚清歌感覺喉嚨有些發(fā)干。她知道這影像假不了，沈墨動用魔氣是事實。但她更知道，事情絕不是林青羽說的那樣。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怕個球！反正最壞也就是被當成魔頭同伙關(guān)起來，總比剛才掉進空間裂縫尸骨無存強！
她往前挪了一小步（主要是腿還軟），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虛：“宗主，各位長老，這影像……是真的?！?br />
她這話一出口，連沈墨都略帶詫異地瞥了她一眼。林青羽更是臉上露出“看吧她承認了”的得意神色。
“但是！”楚清歌話鋒一轉(zhuǎn)，伸手指著那已經(jīng)消失的光幕位置，“但是這只能證明沈師兄用了魔氣，不能證明他就是魔修，更不能證明我跟他勾結(jié)??！”
她努力回憶著上輩子看過的律政劇里的辯論技巧，雖然記得不太清楚，但胡攪蠻纏……啊不，是據(jù)理力爭的精神要學(xué)到！
“咱們修真界，奇功秘法多了去了！保不齊沈師兄就是練了什么……嗯……比較特別的、需要借助異種能量淬體的功法呢？走火入魔臨時被心魔控制了一下下呢？這影像只拍到他用魔氣，又沒拍到他殺人放火、欺師滅祖對吧？”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腰桿都挺直了些：“再說了，林師姐口口聲聲說我勾結(jié)，證據(jù)呢？就憑我跟他一起做任務(wù)？一起逃命？那我跟季道友還一起扛過妖獸呢！我跟阿甲還一起挖過地道呢！照這個邏輯，我們?nèi)陂T上下是不是都勾結(jié)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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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無憂在一旁聽得直樂，小聲補充：“貧道可不參與你們宗門內(nèi)部勾結(jié)啊?！?br />
阿甲懵懂地抬頭：“挖地道也算勾結(jié)嗎？那我跟好多靈蟲都勾結(jié)過……”
楚清歌沒理會這倆拆臺的，繼續(xù)輸出：“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沈師兄真有點什么問題，那也該由宗門調(diào)查清楚，該治病治病，該關(guān)禁閉關(guān)禁閉。林師姐上來就喊打喊殺，還要‘搜魂煉魄’，這……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知道的以為您大義滅親，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急著滅口呢！”
最后這句，她幾乎是嘟囔出來的，但聲音足夠讓前排的長老和宗主聽見。
林青羽氣得臉都歪了：“楚清歌！你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