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改變行程
呼嘯的寒風裹著濕冷的云霧,像無數(shù)冰針似的狠狠砸在張翠山臉上。他懷里緊緊護著殷素素,兩人正以雷霆般的速度朝崖底墜去 —— 再這樣落下去,不消片刻便會摔成一灘肉泥。
可張翠山臉上竟無半分驚慌,跳崖本就是他有意為之:此處懸崖正是他連日來尋找九陽神功的地方,崖壁上的每一塊凸起、每一道裂縫,他都早已摸得熟稔于心。
下墜了約莫數(shù)十丈,張翠山忽然屈膝擰腰,抱著殷素素猛地調整身形,腳掌穩(wěn)穩(wěn)踏在一塊向外凸起的巖壁上。
“砰” 的一聲輕響,他順勢將武當梯云縱施展開來,身形驟然一頓,下墜的速度瞬間減到了最慢。緊接著,他足尖在巖壁上輕輕一點,帶著殷素素往側方一躍,右手如鷹爪般精準抓住一枚深埋在石縫里的巖釘,兩人頓時穩(wěn)穩(wěn)懸在了懸崖半空。
“素素,抱緊我!”
張翠山的聲音透過風聲傳來。殷素素立刻雙臂環(huán)住他的脖頸,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衣襟。張翠山便如崖間靈猿般,借著先前自己提前打下的巖釘與鐵錐,手腳并用地在陡峭的崖壁上攀爬,每一步都穩(wěn)如磐石。
殷素素閉著眼,只覺耳邊風聲呼嘯,崖壁的寒氣透過衣料滲進來,卻被懷中人的體溫擋去了大半,直到腳下傳來堅實的觸感,她才敢緩緩睜開眼。
“到了。”
張翠山松了口氣,抱著她輕輕落在一處丈許見方的天然石臺上。他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妻子,低聲道:“幸好你身子輕,我又熟稔此處地形。否則這深夜跳崖,換作旁人,怕是神仙也難活命?!?br />
殷素素腳踩實地,胸腔里的心跳仍如擂鼓般咚咚作響。她環(huán)顧四周,只見石臺三面環(huán)崖,唯有一處狹小的山洞,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你尋到九陽真經的地方?”
“嗯?!?張翠山點頭,牽著她走到山洞邊,從洞壁的縫隙里摸出幾包用油紙裹好的干糧,遞到她手中,“先吃點東西,補充些體力?!?br />
殷素素接過干糧,輕輕咬了一口。粗糙的餅屑混著麥香下肚,先前因墜崖而起的恐懼與緊張,總算稍稍緩解了些。
而張翠山在這石臺上,竟像回到自家院落般自在 —— 他又在山洞各處摸索了片刻,很快摸出了更多干糧、幾顆野果,甚至還有一小壇封得嚴實的美酒。
“噗嗤 ——” 殷素素看著他手中的酒壇,忍不住笑出了聲,“真不知道咱們這是跳崖,還是來游玩的?!?br />
張翠山也跟著笑了笑,可笑意很快從眼底褪去,他認真地看向殷素素,聲音里帶著幾分愧疚:“這次是我連累你涉險,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br />
殷素素卻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指尖蹭過他被風吹得發(fā)紅的耳廓:“與你生死與共,本就是咱們當年許下的誓言。只是…… 終究還是沒拿到那一陽指的秘籍?!?br />
“放心,秘籍的內容我已經全記下了?!?張翠山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
自穿越而來,張翠山的靈魂便與這具原身徹底相融,其靈魂強度遠勝常人,連帶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于他而言也成了稀松平常的能力。
先前他不過是囫圇吞棗般將一陽指秘籍匆匆翻閱過一遍,可那冊子上的每一句心法要訣、每一處運氣法門,竟已如刀刻斧鑿般,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分毫不差。
崖間的山風又起,裹著刺骨的寒意呼嘯而過。可兩人相擁著坐在石臺上,彼此的體溫交融在一起,倒也不覺得冷。
待到第二日天明,白猿來到山洞飲酒,正好碰到了張殷兩人,它歡快地叫了兩聲便轉身離開,等再回來時懷里已經抱著滿滿一捧野果。
殷素素見了這般靈性的猿猴,頓時來了興致,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它的皮毛,白猿也不躲閃,反而蹭了蹭她的手心。
直到夜色再次籠罩懸崖,張翠山才決定帶著殷素素返回山頂。隔了整整一天,任誰也想不到,那兩個 “墜崖而亡” 的人,竟會重新出現(xiàn)在崖頂。
兩人不敢耽擱,借著夜色沿著山林間的小路往山下走,等抵達山腳的小鎮(zhèn)時,天已蒙蒙亮。張翠山先去布店買了兩身粗布衣裳,兩人換下了身上沾著塵土的舊衣,又用隨身攜帶的易容工具改了容貌,這才敢走上大路。
之后的日子,兩人從昆侖山趕往中原腹地,一路從高到低,中途還順了段水路,比來時快了不少 —— 不過一個月光景,便抵達了河南境內。
此刻,兩人正坐在一艘烏篷船上,順著黃河緩緩前行。河面上的水汽混著岸邊泥土的腥氣飄來,殷素素望著粼粼的波光,眼中滿是期待,聲音里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再往東南走半月,就能到海邊了。到時候找艘大船,不出三個月,咱們就能見到無忌了?!?br />
張翠山看著她眼底的光,心中卻忽然泛起一絲猶豫。他眉頭微微蹙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船舷,像是在做一個極難的決定。
殷素素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轉頭看向他,語氣里帶著關切:“怎么了?是不是這幾日趕路累著了?要不咱們讓船家靠岸,歇一晚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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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翠山搖了搖頭,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尋常低了幾分:“咱們…… 先不去海邊。”
殷素素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滿是錯愕與疑惑:“不去海邊?那咱們去哪?無忌還在島上等著咱們呢!我都大半年沒見他了,夜里做夢都能夢到他哭著找爹娘……”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底慢慢泛起一層水光,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哽咽。
張翠山心中一疼,伸手將她緊緊攬進懷里,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我知道你想無忌,我也想??晌覄偛磐蝗幌肫鹨患?—— 若是能辦成,或許咱們一家再也不用受這般分離之苦了,也不用再懼怕任何江湖險惡。”
“什么事?” 殷素素抬起頭,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淚,眼眶紅紅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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