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永恒的黑暗。

  林毅睜開眼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不是夜色的黑，不是陰影的黑，而是一種吞噬一切光線的絕對黑暗。他試著活動手指，觸碰到冰冷的巖石地面，這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蘇雨晴？他輕聲呼喚，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清晰。

  沒有回應(yīng)。

  林毅心頭一緊，強(qiáng)撐著坐起身。全身骨頭像是被拆散重組般疼痛，尤其是右臂——那里的皮膚已經(jīng)完全幽冥化，黑紅紋路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他摸索著找到天人之劍，劍身的灰白光芒在絕對黑暗中如同螢火，勉強(qiáng)照亮了方圓一米的范圍。

  借著微光，林毅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他躺在一片崎嶇的巖石上，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更詭異的是，巖石表面布滿奇怪的紋路，像是被某種巨大的爪子抓撓過。

  蘇雨晴！他提高音量，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這次，遠(yuǎn)處傳來微弱的回應(yīng)：林毅...我在這里...

  林毅立刻循聲而去，天人之劍的光芒照亮前路。走了約莫二十步，他看到蘇雨晴蜷縮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下。她的青鸞羽翼無力地垂在身后，羽毛凌亂不堪，有些地方已經(jīng)被燒焦。

  你沒事吧？林毅蹲下身，小心地檢查她的傷勢。

  蘇雨晴搖搖頭，試圖站起來，卻突然臉色一變：等等...我的腿...

  林毅低頭看去，只見她的右小腿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顯然是摔斷了。他連忙從衣服上撕下布條，用天人之劍的劍鞘和布條做了個簡易夾板。

  忍著點(diǎn)。他輕聲說，手法嫻熟地幫她固定斷骨。

  蘇雨晴咬緊嘴唇，額頭上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但硬是沒吭一聲。固定好后，她試著活動了一下，勉強(qiáng)能站起來了。

  這是哪里？她環(huán)顧四周，青鸞鏡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到手中，鏡面在黑暗中泛著微弱的青光。

  幽冥界的無序深淵。林毅回憶著玄霄道長的描述，混沌獸的領(lǐng)地。

  話音剛落，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像是某種巨型生物的心跳聲。緊接著，他們腳下的巖石開始震動，細(xì)小的碎石從看不見的頂部掉落。

  它在附近...蘇雨晴聲音發(fā)緊，青鸞鏡的青光不自覺地增強(qiáng)。

  林毅握緊天人之劍：我們得離開這里。

  他扶起蘇雨晴，兩人借著劍光和鏡光的指引，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奇怪的是，走了沒幾步，林毅突然感到身體一輕，像是重力突然減弱了。他的下一步直接踏空，整個人漂浮起來！

  怎么回事？蘇雨晴驚呼，也跟著浮到半空。

  天人之劍的光芒照亮了周圍，林毅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正處在一個巨大的洞穴中，洞穴沒有明確的上下之分，巖石以各種詭異的角度懸浮在空中。更可怕的是，這些巖石還在緩慢移動，時而靠近時而遠(yuǎn)離，如同活物。

  重力紊亂...林毅想起玄霄的警告，無序深淵的法則與外界不同。

  他試著向最近的巖石游去，但動作一大，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旋轉(zhuǎn)起來。蘇雨晴見狀，忍著腿傷展開青鸞羽翼，輕輕一振就穩(wěn)住了身形。

  抓住我的手。她伸出一只手。

  林毅抓住她的手，蘇雨晴用羽翼調(diào)整方向，兩人緩慢但穩(wěn)定地向一塊較大的巖石飄去。就在即將到達(dá)時，蘇雨晴突然倒吸一口冷氣：林毅！后面！

  林毅回頭，天人之劍的光芒照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那是一只巨大的爪子，足有三人高，覆蓋著黑曜石般的鱗片，正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向他們抓來！

  混沌獸！林毅本能地?fù)]劍，灰白劍氣斬向巨爪。

  劍氣擊中鱗片，爆出一串火花。巨爪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驚訝，但隨即更兇猛地抓來！林毅倉促間將天人之劍橫在胸前：平衡領(lǐng)域，開！

  劍身灰白光芒暴漲，形成一個直徑約兩米的球形光罩。巨爪撞上光罩，竟然被硬生生彈開！但林毅也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維持平衡領(lǐng)域消耗巨大，他體內(nèi)的靈力瞬間被抽走三成。

  快走！他拉著蘇雨晴拼命向巖石游去。

  兩人剛落在巖石上，重力突然恢復(fù)正常，差點(diǎn)讓他們摔倒。更糟的是，巖石開始劇烈震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下面撞擊它！

  又來了！蘇雨晴指向巖石邊緣。

  黑暗中，數(shù)條觸手般的黑影從下方探出，每根觸手上都布滿血紅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看向他們。林毅的天人之劍光芒照到觸手時，那些眼睛同時閉合，觸手也退縮了一下，但很快又圍攏過來。

  它們怕光！林毅靈機(jī)一動，蘇雨晴，用青鸞鏡！

  蘇雨晴會意，青鸞鏡對準(zhǔn)最近的一條觸手。鏡面青光暴漲，如利劍般刺入黑暗。被照到的觸手劇烈抽搐，表面的眼睛紛紛爆裂，流出黑色黏液。其他觸手見狀，立刻縮回黑暗中。

  有效！蘇雨晴欣喜地說，但隨即臉色一變，等等...我的翅膀...

  林毅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她的青鸞羽翼邊緣開始泛出不自然的金屬光澤，像是要結(jié)晶化。他立刻明白過來：青鸞之力在這里消耗太快！別再用了！

  蘇雨晴咬牙收起羽翼，但青鸞鏡的光芒也隨之減弱。周圍的黑暗再次逼近，那些觸手蠢蠢欲動。

  得想辦法離開這里...林毅環(huán)顧四周，混沌石應(yīng)該就在深淵某處...

  那邊！蘇雨晴突然指向遠(yuǎn)處，有光！

  林毅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無盡的黑暗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