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唯一的線索·似乎又斷了
“還有呢?”她追問。
王老五努力回憶:“還有就是……大將軍被調回京前那段時間,情緒很不對勁。有一次俺送夜宵進去,聽到他跟一個心腹副將嘆氣,說什么……‘國事艱難,唯有行險一搏’,還說‘對不住兄弟們’……后來沒多久,他就奉旨回京了,再后來……就傳來了噩耗……”
行險一搏……對不住兄弟……
沈知意閉上眼,幾乎能想象父親當年在忠君愛國與察覺陰謀之間的痛苦掙扎。
“那個心腹副將,是誰?現(xiàn)在何處?”
王老五道:“是周通周副將!他對大將軍最是忠心!大將軍走后,他也心灰意冷,辭了軍職,聽說……就在北邊不遠的‘駱駝嶺’自己開了個小馬場過日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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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
沈知意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看著眼前這個老淚縱橫的老兵,取出一錠銀子塞給他:“這些錢你拿著,離開這里,找個地方安穩(wěn)過日子。今日之事,忘了吧。”
王老五千恩萬謝,踉蹌著消失在暮色中。
沈知意站在原地,望著北方。
駱駝嶺……周通……
父親當年的心腹副將,他一定知道更多內情!
或許,真相的鑰匙,就在那里。
她不再停留,身形掠起,融入蒼茫夜色,向著駱駝嶺方向疾馳而去。
風卷起黃沙,掠過荒原,也吹動了她眼中愈發(fā)堅定的寒芒。
北疆,或許才是這一切的開始。
北地的風,裹著沙礫,抽打在臉上,帶著干冷的痛感。夜色下的荒原,無邊無際,只有零星枯草在風中嗚咽。
沈知意將速度提到了極限,體內那點新生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艱澀流轉,對抗著傷勢和嚴寒。王老五的話在她腦中反復回響——曹安民的長期潛伏,父親的異常,那句“行險一搏”和“對不住兄弟”……
周通,父親最信任的副將,他一定知道關鍵!
駱駝嶺并不遠,在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一片起伏的丘陵輪廓已出現(xiàn)在視野中。根據(jù)王老五模糊的描述,周通的馬場應該就在嶺下一處有水源的洼地。
越是靠近,沈知意的心卻越是下沉。
太安靜了。
按理說,清晨的馬場本該有些生機,喂馬的聲響,或是炊煙??裳矍斑@片洼地,死寂得可怕??諝庵?,隱隱飄來一絲……焦糊味?
她放緩腳步,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潛近。
洼地邊緣,幾間簡陋的木屋和圍欄映入眼簾。但此刻,木屋已成廢墟,焦黑的梁木兀自冒著青煙。圍欄倒塌,地上散落著雜亂的馬蹄印和……已經(jīng)發(fā)黑凝固的血跡!
馬場被毀了!
看這痕跡,就是不久前的事情!
沈知意心臟猛地一縮,身形疾掠而入,目光銳利地掃過廢墟。
沒有尸體。但打斗的痕跡極其明顯,刀劍劈砍,勁氣崩裂,對方人數(shù)不少,而且下手狠辣。
她蹲下身,指尖拂過一處血跡旁凌亂的腳印。腳印深重,步伐跨度大,是軍中的路子!襲擊者訓練有素,絕非普通馬賊!
是滅口?!
曹安民的人,搶先一步來了?!
一股冰冷的怒意直沖頭頂!她來晚了?!
不!或許還有線索!
她強壓下翻騰的氣血,仔細在廢墟中搜尋。焦木、碎瓦、凝固的血……突然,她的目光被半截埋在灰燼下的木牌吸引。
扒開灰燼,那是一塊粗糙的木牌,上面用燒焦的木炭歪歪扭扭地畫著一個極其簡易的圖案——三座連在一起的山峰,峰頂有一點突出。
這圖案……她從未見過。是周通留下的?給誰看的?
她將木牌收起,繼續(xù)尋找。在原本應該是主屋的廢墟中央,她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未被完全燒毀的、質地特殊的皮革殘角,邊緣有被利器切割的痕跡。皮革很舊,上面似乎曾有過字跡,但已被火焰和血跡污損,難以辨認。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襲擊者清理得很干凈。
沈知意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荒涼的景象,心中一片冰寒。唯一的線索,似乎又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