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門派叛徒現(xiàn)·山門奔潰前
暮色四合,昆侖山脈的雪峰在夕陽映照下如同染血的利劍。陸云袖咬緊牙關(guān),左手死死攥著韁繩,右手按在腰間傷口處。每一次馬背顛簸都像有刀子在臟腑里攪動,冷汗浸透了衣衫,又在刺骨寒風(fēng)中凝結(jié)成冰。
"再堅持半日...就能到玉霄宮了..."清虛道長在前方回頭,聲音沙啞。老道士胸前捆著昏迷的阿依莎,背后馱著氣若游絲的陸天青,道袍早已被血染成暗紅。
陸云袖眼前陣陣發(fā)黑,卻不敢閉眼。父親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微弱,妹妹眉心的黑蓮印記時隱時現(xiàn)。她摸向懷中那枚布滿裂紋的冰魄寒玉——玉霄宮鎮(zhèn)宮之寶如今靈氣盡失,只剩刺骨的寒意透過指尖傳來。
"道長,我爹的經(jīng)脈..."
清虛道長搖頭:"陸盟主體內(nèi)有一股奇寒之氣,與玄陰功同源卻更為精純。若非他內(nèi)力深厚,怕是..."話未說完,老道突然劇烈咳嗽,一口黑血噴在雪地上。
陸云袖心頭劇震。清虛道長是武當(dāng)內(nèi)家高手,竟也傷至如此。想起祭壇上那個取走玄陰魄的冰晶面具人,她下意識摸向腰間佩劍——劍鞘空空如也,名震江湖的"霜天曉角"早已折斷在寒淵冰獄。
"前面有火光!"清虛道長突然低呼。
山道轉(zhuǎn)彎處,十余支火把如毒蛇吐信。為首者青衫方巾,腰間懸著鐵筆銀硯,正是玉霄宮執(zhí)法長老程無咎。陸云袖剛要出聲,卻見程無咎身后轉(zhuǎn)出個黃袍僧人——少林叛徒圓晦!此人月前被父親逐出中原,怎會出現(xiàn)在此?
"陸姑娘別來無恙?"程無咎拱手作揖,鐵筆在火光下泛著冷光,"聽聞宮主獨闖玄陰教,老朽特率宮中弟子前來接應(yīng)。"
陸云袖指尖發(fā)冷。程無咎素來與父親不睦,此時出現(xiàn)絕非巧合。她強提真氣,聲音卻仍虛弱:"有勞程長老。冷千秋已伏誅,請速備馬車送我爹回宮療傷。"
圓晦突然陰笑:"陸施主面色青紫,怕是中了玄陰寒毒。貧僧恰有少林大還丹..."
"不勞大師費心。"清虛道長橫跨一步擋在陸云袖馬前,"武當(dāng)九轉(zhuǎn)還魂丹已給陸盟主服下。"
火把噼啪作響,雙方沉默對峙。程無咎目光在昏迷的陸天青身上停留片刻,突然側(cè)身讓路:"宮主傷勢要緊,請。"
馬隊穿過山道時,陸云袖注意到兩側(cè)弟子皆非平日親近之人。她悄悄將冰魄寒玉塞入阿依莎衣襟,低聲道:"若有不測,帶此玉去找峨眉靜儀師太。"
三更時分,玉霄宮朱漆大門近在眼前。陸云袖卻心頭一沉——宮墻上影影綽綽盡是陌生守衛(wèi),檐下燈籠竟換成玄色!
"程長老這是何意?"
程無咎鐵筆輕敲掌心:"非常時期,不得不防玄陰教余孽偷襲。"說著突然出手如電,鐵筆點向陸天青咽喉!
"鏘!"
一柄白玉拂塵橫空掃來,鐵筆火星四濺。清虛道長踉蹌后退,袖口裂開一道血痕:"程無咎!你..."
"陸天青身中寒毒,需立即閉關(guān)。"程無咎冷笑,"從此刻起,由老夫暫代宮主之職。陸姑娘若想令尊活命,就交出冰魄寒玉。"
陸云袖眼前閃過祭壇上冷千秋的死狀。她突然明白,程無咎與玄陰教早有勾結(jié)!右手摸向馬鞍暗格,那里藏著半截斷劍...
"且慢。"
清冽如冰泉的聲音自宮門陰影處傳來。白衣人踏雪無聲,雪貂大氅在月光下泛著銀藍幽光。當(dāng)他走到火光中時,陸云袖呼吸一滯——冰晶面具!
程無咎面色驟變:"雪公子?"
"程長老好記性。"來人輕撫懷中雪貂,面具后的眼睛掃過陸云袖,"三更半夜,玉霄宮就是這般迎接功臣?"
圓晦突然暴起,禪杖帶起呼嘯風(fēng)聲。白衣人袖中寒芒乍現(xiàn),眾人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禪杖斷為兩截,杖頭"當(dāng)啷"落地——切口平滑如鏡。
"寒髓刃!"程無咎倒退兩步,"你是天山..."
雪公子指尖輕彈,一片冰晶掠過圓晦咽喉。血還未濺出,傷口已覆上薄霜。"叛徒的血,臟。"他轉(zhuǎn)向陸云袖,聲音忽然柔和,"陸姑娘,令尊中的是'玄冥寒煞',天下唯有我能解。"
陸云袖握緊斷劍。這個取走玄陰魄的神秘人,此刻竟成救命稻草?她看向昏迷的父親,又望向程無咎陰鷙的面容,突然縱身下馬,單膝跪地:"求公子救我父親!"
雪夜驟然起風(fēng)。程無咎鐵筆疾揮,數(shù)十枚透骨釘暴雨般射來。雪公子大氅翻卷,釘雨竟在空中凝成冰晶墜落。他袖中飛出三道銀線,程無咎慘叫跪地,雙膝"咔嗒"脆響——筋腱已斷!
"十八年前雁門關(guān)的血案,該清算了。"雪公子語出驚人。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與陸天青七分相似的臉:"陸姑娘,我是你兄長蕭枕雪。"
陸云袖如遭雷擊。父親從未提及...
宮墻突然傳來弓弦震動聲。蕭枕雪閃電般撲向陸云袖,三支烏箭擦著他后背釘入雪地——箭尾黑蓮紋赫然是玄陰教標(biāo)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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