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 門派在重建·各種事故出
玉霄山的清晨,薄霧繚繞,帶著草木與泥土的清新氣息。叮叮當當?shù)那么蚵暫凸そ硞兊倪汉?,取代了往昔的寂靜,成了這座重獲新生的山峰最動聽的樂章。沈知意站在臨時搭建的工棚前,正與沈家管事和一位唐門負責營造的弟子頭領(lǐng),對著攤開的圖紙低聲商議著主殿重建的細節(jié)。陸云袖則在山崖邊的空地上練劍。
此刻她的劍勢,與往日已大不相同。地答劍的寒芒依舊冷冽,但那股刺骨的、仿佛要將自身也凍結(jié)的暴戾之氣已大為收斂。在《易筋經(jīng)》“導氣歸元”心法的調(diào)和下,寒玉真氣如冰河解凍,雖寒意不減,卻流淌得更加順暢、內(nèi)斂。劍光流轉(zhuǎn)間,時而如寒風拂林,迅疾無聲;時而如冰瀑凝于崖間,蓄勢待發(fā)。一招“寒梅吐蕊”使出,劍尖輕顫,數(shù)點凝聚的寒芒精準地刺穿三丈外飄落的枯葉中心,葉片瞬間被一層薄霜覆蓋,隨即碎裂,竟無半分勁氣外泄的爆裂。
“好!”一聲贊嘆自身后傳來。唐翎不知何時已到,他獨臂提著那柄緬刀,風塵仆仆,眼神卻銳利如昔,比之少室山大戰(zhàn)時,多了幾分沉穩(wěn)與肅殺之氣,顯然唐門內(nèi)部的清洗已告一段落?!瓣懻崎T劍法精進,這寒氣收放自如的境界,已然登堂入室。”
陸云袖收劍回身,氣息平穩(wěn),臉上露出一絲淺笑:“唐兄過譽。門中之事,可還順利?”
唐翎點點頭,眼中寒光一閃:“墨賊余孽已盡數(shù)清除,勾結(jié)外敵、殘害同門的幾個長老也已伏誅。唐門遭此一劫,元氣雖傷,卻也剔除了腐肉。”他頓了頓,看向正在忙碌的工地,“家父…咳,我是說唐門上下,感念陸掌門與沈姑娘當日在少室山援手之恩,更欽佩二位重振玉霄之志。此番帶來的工匠、資材,以及后續(xù)的銀錢支持,只是略盡綿力。唐門與玉霄,自此便是唇齒相依的盟友?!?br />
沈知意也走了過來,聞言笑道:“唐兄來得正好。主殿梁柱所需的上好金絲楠木,正需一條穩(wěn)妥的運輸路線,唐門在蜀中、湖廣的商路,或可助一臂之力?!?br />
三人正商議間,陸云袖眉頭微蹙,目光如電般掃向遠處一片茂密的松林。就在剛才,她運功練劍,靈臺清明之際,一絲極其輕微的、刻意壓抑的呼吸聲,似乎隨風飄入耳中。
“有人窺探?!标懺菩涞穆曇魤旱煤艿?,手已按在劍柄上。
唐翎眼神一凜,他本就是追蹤暗殺的好手,立刻凝神感應。沈知意則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陸云袖幾分,指間已悄然捏住了幾枚金針。
唐翎身形微動,如同融入林間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向那片松林潛去。他的輕功得唐門真?zhèn)?,雖獨臂,卻依舊靈動迅捷。陸云袖與沈知意對視一眼,默契地保持著警戒,并未立刻跟上,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片刻,唐翎便折返回來,臉色凝重。他攤開手掌,掌心躺著幾片被踩踏過的松針,以及一枚嵌入樹干、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小蒺藜。
“對方很警覺,身手極高,在我靠近之前就遁走了,沒留下太多痕跡?!碧启嶂钢疝?,“這暗器手法…不是中原路數(shù),倒像是…滇南或西域一帶的玩意兒,淬有劇毒‘三步倒’?!彼帜砥鹨黄舍槪翱催@踩踏的深度和方向,窺探者不止一人,而且…似乎停留了不短的時間,一直在觀察重建的進度,還有…陸掌門練劍?!?br />
沈知意接過那枚蒺藜,湊近鼻端細嗅,又用金針挑了一點殘留的黑色粉末在指尖搓捻,神色凝重:“確是‘三步倒’,毒性猛烈,見血封喉。滇南五毒教、西域白駝山都善用此毒。但此物本身,無法鎖定具體來歷。”
陸云袖望著那片松林,眼神冰冷:“墨千秋臨死前嘶吼的‘圣教’…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看來他們對我們,或者說對玉霄派的這塊地方,很是在意?!?br />
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三人心頭。重建家園的喜悅被這突如其來的窺探?jīng)_淡了幾分。敵人并未遠去,反而如同隱藏在云霧中的毒蛇,在暗處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沈知意打破沉默,語氣堅定,“他們既然來了,遲早會露出馬腳。當務之急,是加快重建,穩(wěn)固根基。只有自身強大了,才能無懼任何魑魅魍魎?!?br />
她轉(zhuǎn)向唐翎:“唐兄,煩請你傳訊唐門,加強玉霄山外圍的暗哨警戒,特別是通往滇西、西域方向的要道?!?br />
唐翎點頭:“分內(nèi)之事。我立刻安排?!彼謱﹃懺菩涞溃瓣懻崎T,重建瑣事,可放心交予沈姑娘與我?guī)淼娜耸帧D阄涔Τ醭?,正是鞏固境界、精研劍法的關(guān)鍵時期。唯有自身實力,才是應對一切風浪的根本?!?br />
陸云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疑慮與怒意。她明白唐翎和沈知意說得對。她看向遠處初具雛形的殿宇地基,又望向手中冰冷的地答劍。
“好?!彼曇舫练€(wěn),“那就有勞二位了。重建之事,知意統(tǒng)籌。警戒防衛(wèi),唐兄費心。至于我…”她眼中寒芒一閃,“便在這玉霄山上,等著他們再來!看看是他們的鬼蜮伎倆厲害,還是我手中的地答劍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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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掠過山崖,吹動三人的衣袂。玉霄山重建的藍圖,在現(xiàn)實的威脅下,并未動搖,反而更添了一份沉甸甸的肅殺與決心。平靜只是表象,江湖的暗流,已然涌動至這剛剛?cè)计鹣M纳綆p。一場圍繞著重鎮(zhèn)的門派與未知敵人的暗戰(zhàn),悄然拉開了序幕。
玉霄山重建的喧囂下,暗藏的危機如同蟄伏的毒蛇,并未因唐翎布下的暗哨而退卻。那枚淬毒的蒺藜,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投入看似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警惕的漣漪。
沈知意坐鎮(zhèn)臨時搭建的“議事棚”——一座稍大的木屋,成了重建的指揮中樞。她面前攤著重建的圖紙、資材清單,以及沈家商號管事送來的各地木料、石料報價。她秀眉微蹙,指尖劃過一串數(shù)字:“這金絲楠木的價格,比上月竟又漲了三成?還有這青石條,從閩地運來的運費也未免…”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負責伙食的沈家老仆慌張闖入:“沈姑娘!不好了!今早…今早吃了粥的幾個工匠,全都…全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止!”
“什么?”沈知意猛地站起,臉色驟變,“帶我去看!”
工棚區(qū)一片混亂。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工匠倒在地上,面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