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咔！??！

  朽木爆裂的巨響蓋過江濤。船頭如蛋殼般粉碎，嶙峋礁巖撕開三層船板，冰冷江水咆哮著灌入！甲板瞬間傾斜成陡坡，軍士滾地葫蘆般摔進(jìn)破口，慘叫著被激流卷走。

  “抓纜！”屠烈九環(huán)刀劈入主桅基座。赤焰燎過濕透的纜繩，火星竟引燃繩芯暗藏的火磷！火焰順著纜繩竄向船尾，照亮沈知意攀住舵盤的身影。江水已淹至腰腹，舵輪如巨獸掙扎，混元絲深勒入骨。

  “棄船！”青城長老劍脊拍向沈知意腕脈。松濤柔勁震開絲線，兩人借力騰空。下方船體發(fā)出垂死的呻吟，龍骨在礁巖上寸寸斷裂！

  噗通！噗通！

  兩道身影砸入刺骨激流。屠烈揮刀斬?cái)嗬p腿的漁網(wǎng)，赤焰遇水嘶鳴著熄滅。暗流中黑影突現(xiàn)——三名塞北水鬼持分水刺撲來！尖刺專取下陰、腳踝，陰毒刁鉆。

  “滾！”屠烈棄刀沉腰，蒲扇大手抓住一人腳踝。巨力掄轉(zhuǎn)間，水鬼如鏈錘砸中同伙。骨裂聲悶在水底，血霧彌漫。第三人分水刺已至屠烈后頸！

  “叮！”冰魄劍氣穿透三丈江水。分水刺應(yīng)聲而斷，慕素影如銀魚般滑至，劍柄倒撞水鬼太陽穴。顱骨碎裂的悶響被水流吞沒。

  江心旋渦驟現(xiàn)。少林首座禪杖插進(jìn)礁石縫隙，伏魔勁道硬抗吸力。峨眉掌門金鈴疾搖，鈴音在水波中凝成詭異震頻。三名潛至背后的水鬼突然七竅流血，手中鋼鑿無力滑落。

  “看沉船！”沈知意混元絲纏住江底巨石。眾人順絲線望去，斷裂的船尾正卡在礁石間。貨艙裂口處，數(shù)十口鐵皮箱被水流沖開——沒有兵甲，只有成捆的鶴嘴鋤、鐵鍬、楔形鑿！

  “開山工具…”青城長老瞳孔驟縮，“他們要鑿穿野狐峪水壩！”

  話音未落，頭頂水面炸開箭雨！幸存的塞北戰(zhàn)船放下舢板，弩手伏在船頭攢射。箭簇入水后軌跡飄忽，峨眉掌門肩頭綻開血花。

  “清場！”屠烈暴喝踏石。赤焰刀雖熄，九環(huán)猶存！他竟扯下浸透的外袍纏住刀柄，旋身猛擲！濕袍裹刀如巨蟒出水，呼嘯著撞向首艘舢板。

  咔嚓！

  舢板攔腰折斷。落水弩手尚未掙扎，少林禪杖已如攻城錘般砸落江面！伏魔勁道激起滔天水浪，浪峰裹著碎木殘肢拍向第二艘戰(zhàn)船！

  混亂中，慕素影劍指沉船貨艙。冰魄劍氣凝成一線寒芒，射入某具半開的鐵箱。箱內(nèi)油布遇劍氣炸裂，露出成捆的黃色藥餅——竟是塞北霹靂堂的火藥！

  “毀船！”沈知意混元絲纏住江底火藥箱。西域絞勁逆扯，繩索寸斷。青城長老松濤劍點(diǎn)向鐵箱縫隙，劍氣透鐵而入——

  轟?。。?！

  悶雷自江底炸響。沉船殘骸化作千萬碎片，裹挾著滾燙的碎石激射！沖擊波將水面戰(zhàn)船掀得如落葉般打轉(zhuǎn)。最近的甲板被碎片洞穿，軍士如餃子般墜江。

  水浪平息時，江面只剩浮木殘骸。一條丈長的塞北戰(zhàn)旗漂過屠烈面前，旗角“兵部監(jiān)造”的墨跡在血水中漸漸化開。

  “野狐峪水壩…”青城長老望向南方水道，“五十里?！?br />
  峭壁陰影中，隱約傳來開山鑿石的叮當(dāng)聲。

  水浪裹著碎木拍打崖壁。沈知意混元絲纏住礁石凸起，西域暗勁震落藤蔓——丈寬裂縫赫然顯現(xiàn)！內(nèi)里鑿痕猶新，石粉混著硫磺味撲面而來。

  “火把！”屠烈扯下濕透的皮囊，九環(huán)刀猛磕燧石?；鹦菫R在浸油的布團(tuán)上，嗤嗤騰起昏黃光暈。光暈擴(kuò)散處，三十步外竟堆著數(shù)百桶火藥！桶間引線如蛇盤繞，盡頭直通水壩基座。

  嗖！嗖！

  三道弩箭自暗處死角射來！箭簇幽藍(lán)，直取火把?！八?！”青城長老劍鞘拍地，泥漿濺起三尺水幕。毒箭穿水勢衰，被少林禪杖凌空掃落。杖風(fēng)掀開陰影，三名塞北兵卒正手忙腳亂重裝弩機(jī)。

  “留活口！”慕素影清叱未落，冰魄劍氣已凝成寒索。索尖纏住首卒腳踝猛拽，那卒子驚呼跌倒。余下兩卒弩機(jī)轉(zhuǎn)向，峨眉掌門金鈴驟響，冰魄針穿透扳機(jī)榫卯，機(jī)簧咔噠卡死！

  沈知意如鷂鷹撲至?；煸z纏住兩卒脖頸交錯一絞！“咯啦”頸骨錯響，尸身尚未倒地，他右掌已切中活口后頸。卒子悶哼軟倒，腰間銅牌滑落——牌面狼頭下烙著“癸字營”！

  “說！”屠烈刀鋒抵喉?；鸸庥持渥討K白的臉，嘴唇哆嗦著擠出半句塞北俚語：“…子時…閘斷…”

  轟?。?br />
  悶雷自頭頂滾過。碎石簌簌墜落，裂縫深處傳來更密集的鑿擊聲！

  “火藥引線！”慕素影劍指盤繞的棉繩。冰魄劍氣點(diǎn)向繩頭三寸，寒霜順著引線疾走。嗤嗤燃燒的火星驟然凍結(jié)在距火藥桶不足一尺處！

  “癸字營在頂上！”青城長老抓起銅牌，“他們用鑿擊聲掩蓋腳步！”

  話音未落，裂縫頂端驟現(xiàn)人影！六名塞北刀手拽繩墜下，彎刀直劈眾人天靈！更險(xiǎn)的是三桶火藥被繩索吊著，正從眾人頭頂緩緩降下！

  “破桶！”少林首座禪杖怒指蒼穹。伏魔杖法“韋陀獻(xiàn)杵”，鑌鐵杖脫手如標(biāo)槍貫出！杖頭精準(zhǔn)穿透首桶鐵箍，黑火藥瀑布般傾瀉！峨眉冰魄針齊發(fā)，針尖撞上墜落的火藥粉末，竟摩擦迸出點(diǎn)點(diǎn)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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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沈知意混元絲纏住眾人腰腹猛扯?；鹦且几】栈鹚?，刺目白光吞噬裂縫！轟響震耳欲聾，灼熱氣浪將墜落的刀手掀飛，撞在巖壁筋斷骨折。

  煙塵稍散。吊桶繩索盡斷，殘桶嵌在巖縫。裂縫頂端卻垂下更多繩梯，塞北軍士蟻附而下，刀光映著上方透入的微光。

  屠烈一腳踢飛嵌地的禪杖。少林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