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禍起蕭墻時·江湖風(fēng)云起
鄱陽湖的晨霧還未散盡,沈知意已聽見岸上鐵器相擊之聲。
她將鎏金螭龍扣收入袖中,轉(zhuǎn)頭見陸云袖正用銀梭挑著魚骨。
昨夜從刺客身上搜出的遼東腌魚,此刻在篝火上烤得滋滋作響。
"阿姐嘗嘗這個。"
陸云袖撕下半片魚腹。
"比青城山的熏鹿肉如何?"
咸腥味沖得沈知意蹙眉:"不如你十三歲偷烤的仙鶴。"
兩人相視而笑,當(dāng)年陸云袖因烤了掌門豢養(yǎng)的丹頂鶴,被罰在松風(fēng)崖面壁三月。
笑聲未歇,三枚銅錢突然釘入船板,錢孔中滲出的青鹽在晨曦中拼出個"唐"字。
"蜀中唐門,恭迎二位姑娘。"
沈知意指尖拂過銅錢邊緣,鹽粒在齒間化開時嘗到硝石澀味。
她突然將銀梭刺向水面,挑起的浪花里裹著七根牛毛細(xì)針。
江心烏篷船上,月白長衫的公子輕搖折扇:"暴雨梨花,見笑了。"
陸云袖的劍已出鞘三寸:"唐門三公子親自送行,好大的陣仗。"
"非也非也。"唐玨收起折扇。
"在下是來談生意的。"
他拋來卷帛書,沈知意接住時嗅到龍涎香混著火硝的氣息。
竟是改良佛郎機(jī)炮的構(gòu)造圖。
"三日前,青城派在龍虎山腳下發(fā)現(xiàn)座銅人巷。"
唐玨的玉扳指叩著船幫。
"那些銅人關(guān)節(jié)里,嵌著姑娘袖中那樣的鎏金螭龍扣。你們不在朝堂,為何要入江湖?"
“因為我們本來就是江湖人,我們就是從江湖出去的。”
沈知意握銀梭的手倏地收緊。
陸云袖的劍尖已點上唐玨咽喉:"說清楚。"
"每月朔望,銅人會滲出混合青鹽的毒霧。"
唐玨面不改色。
"昨日清晨,十二個江湖好手化作血水。"
他忽然壓低聲音。
"銅人背后刻著沈姑娘的閨名。"
“阿姐,父親這是提前又算好了我的想法,你說這是逼著我……”
陸云袖笑了,心里在嘀咕,你沈家?guī)浊陙矶荚谡瓶厍Ыz獄。
“知意,你們沈家的沈萬三,不也如你一樣,最后不也是被朝廷通緝,然后回去乖乖的接手”
沈知意沒有在說話,她知道陸云袖說的是正確的。
她擔(dān)心他哥哥,這次自己貿(mào)然的行動,會不會打亂哥哥,讓自己的哥哥陷入兩難的局面。
龍虎山腳的荒村里,最后一只烏鴉掠過殘破的牌坊。
沈知意撫過銅人脖頸處的機(jī)關(guān),鎏金螭龍扣突然震顫如蜂鳴。
"阿姐當(dāng)心!"
陸云袖的劍風(fēng)掃開三枚透骨釘。
銅人腹腔中齒輪轉(zhuǎn)動,青灰色霧氣正從七竅滲出。
沈知意銀梭疾點銅人耳后,三下金屬脆響后,銅人右掌突然攤開。
掌心躺著枚帶螺紋的青銅炮栓。
"和浪崗山祠堂里的一模一樣。"
陸云袖用劍尖挑開炮栓。
"看這磨損紋路。"
“這江湖,也不再是單純的江湖。”
沈知意突然將炮栓浸入鹽井。
褪去的銅綠下顯出道劍痕,正是青城派"月涌江流"的手勢。
"三年前大師兄失蹤前..."
陸云袖瞳孔驟縮。
"使的正是這招。"
井底傳來機(jī)械轉(zhuǎn)動聲。唐玨的聲音幽幽響起:"這口鹽井,通著南宋鑄劍坊的淬火池。"
"唐公子不妨直說。"
沈知意銀梭抵住他后心。
"你要什么?"
"三十年前,唐門暴雨梨花針的圖譜失竊。"
唐玨展開折扇,露出內(nèi)襯的鎏金紋路。
"上月我在銅人巷見到同樣紋樣。你母親肯定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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