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桑葉歸根處·天蠶醒復生
上殘留火藥,讓她渾身感覺到絕望,這已經是最近的第二次了
爆炸的氣浪將她掀入海中。
咸澀的水流灌入鼻腔時,身體突然傳來牽引力。
磷火映亮的洞壁上,成排銅制水輪仍在運作。
齒輪咬合間帶起的羊皮紙卷上,朱批"嘉靖"二字被鮫人油浸得發(fā)亮。
沈知意冰弦卷住紙卷展開,竟是當年父親彈劾嚴嵩的奏折副本。
"沈姑娘竟能找到這里。"
老邁的聲音驚起洞中蝙蝠。
云姨拄著桑木杖從陰影走出,杖頭鑲嵌的鎏金螭龍與玉印缺口完全契合:"老身等這天等了二十年。"
"韓七當年將真圖刺在十二匠人皮下,需要天蠶絲引血顯形。"
洞外傳來金鐵交鳴聲。
沈知意將玉印按上木杖,巖洞頂部突然降下青銅渾天儀。
缺失的璇璣方位射出光柱,在云姨背上投出星圖。
正是琉球貢船最后的航路。
"原來您才是…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真正的太子妃。"
“我死了,誰來監(jiān)視你父親呢,那千絲獄就真正的落在你沈家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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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姨旋動木杖,渾天儀中升起玉匣。
匣內鮫綃上繡著雙面圖:正面是東南海防,背面竟是通往倭國的密航路線。冰蠶絲在兩面間游走,隨光影變幻顯出第三幅暗流圖。
嚴明燭的咳聲從水下傳來。
他拖著殘破身軀爬進巖洞,手中握著的半截冰弦正與云姨頸間金絲共鳴:"當年東廠火燒繡莊…竟是為掩蓋…咳咳…海防圖的織造之法…"
沈知意突然揮梭擊碎玉匣。
迸射的冰蠶絲遇血瘋長,在洞頂織出巨幅《璇璣圖》。
缺失的"蠶"字方位,赫然標注著當年父親流放的孤島坐標。
"云姨。這世間還能有信任不。"
云姨木杖點地,巖洞開始塌陷。
沈知意拽著嚴明燭躍入暗流前,最后瞥見青銅渾天儀沉入海底。
齒輪間卡著的半枚玉印泛著血光,與二十年前父親塞進她襁褓的護身符別無二致。
咸腥海水灌入耳膜時,她記起來了,
桑葉歸根處,天蠶醒復生。
咸澀的夜霧漫過礁巖縫隙,沈知意借著磷火微光,看清了巖壁上交錯的鑿痕。
是工部匠人獨有的魚鱗狀鏨工。嚴明燭咳出的血沫濺在石壁,竟沿著鑿痕繪出半闕《浣溪沙》。
"這是韓七的工字令。"
云姨桑木杖輕點詞牌末字。
"他習慣在緊要處留詩文作匙。你們二人是我故意引來的,對不嚴獄長"
“嚴獄長?什么意思,云姨”
“嚴小公子主動找的你父親,現在是那個千絲獄的獄長?嚴公子?”
嚴明燭沒有回答。
巖洞深處傳來激烈悶響,三人面前的石壁應聲開裂。
青銅齒輪托著座織錦臺緩緩升起,臺上金梭銀紡泛著冷光,梭身密布的冰弦孔洞與沈知意銀梭嚴絲合扣。
嚴明燭突然問道:"云長老,我知道你并沒有死去??赡阋矝]有找到千絲獄的核心不是。"
云姨木杖上的螭龍紐忽然脫落,露出中空管腔內的辰砂藥杵:"將紋血滴入冰弦孔,自見分曉。"
沈知意銀梭引著血線穿入金梭,織機驟然轟鳴。
繃緊的冰蠶絲在霧中顯影,竟與醉仙舫殘骸的龍骨走向重合。
絲線交匯處,浮現出被潮水淹沒的八角井欄。
"是云州沈氏老宅的鎖龍井!不過,那里我去了,并不是"
嚴明燭腕間桑葉紋突然灼如烙鐵,"令尊當年在井下藏了..."
東北方傳來第四聲螺號,震落洞頂鐘乳。
墜落的石筍刺穿織錦臺,飛濺的青銅碎片里裹著半枚玉衡。
沈知意接住的剎那,感覺這最近太戲劇了
云姨突然旋杖擊地,杖底鋼錐破開暗河封石:"快走!東廠的鐵蓮燈油滲進來了。東廠的人估計馬上就來了,至于你我之間,畢竟只是我們內部的事"
湍急暗流中,沈知意望見前方石壁嵌著整排銅鏡。
鏡面折射的月光織成網,將追兵鐵鱗蛾盡數熔作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