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疑點再現(xiàn)時·背后又添料
江霧漫過船頭時,沈知意忽然用銀簪刺破指尖,血珠順著牽機絲滑向江心。
七百根絲線驟然繃直如琴弦,在潮聲中奏出凄厲嗡鳴。
"是工部的《河防十絕調(diào)》!"
陸云袖按住震動的刀鞘。
"父親書房暗格里存著這曲譜的殘頁。"
阿菱的銀鎖碎片突然浮空而起,女童踉蹌著撲向桅桿。
碎片在絲線間飛速穿梭,竟將火柱方位投射在江面。
沈知意拽過半幅鮫綃賬冊浸入血水:"阿姐可認(rèn)得這些音律標(biāo)記?"
陸云袖的瞳孔驟然收縮:"工部當(dāng)年用宮商譜記錄暗渠走向,第七轉(zhuǎn)調(diào)對應(yīng)刑部冰窖的..."
話音未落,江底突然傳來金鐵相擊聲,二十具纏著水藻的青銅編鐘破浪而出。
新任總督的官靴卡在船板裂隙里:"楊顯之竟把機關(guān)埋在江底!"
"何止。"
沈知意扯動三根牽機絲。
"當(dāng)年他在刑部大牢住了七日,換來的便是往江心沉鐘的時機。"
阿菱忽然躍上編鐘,女童赤足踏過鐘面銘文。
暗啞的鐘聲里,七百根絲線竟在月下顯出深淺不一的紋路。
陸云袖的刀尖挑破最粗的那根絲線,里面簌簌落出的竟是曬干的江蘺。
"《河防十絕調(diào)》第七轉(zhuǎn)調(diào)的秘密。"
沈知意將江蘺拋向漩渦。
"把水草曬干捻成絲,混進(jìn)牽機線里作標(biāo)記——楊顯之倒是深諳漕幫手段。"
江心突然炸開數(shù)丈高的水柱,二十口鑄鐵箱隨浪翻涌。
箱蓋被潮水掀開的剎那,陸云袖看見里面整整齊齊碼著的并非官銀,而是裹著鹽殼的卷宗。
"這才是真正的工部檔。"
新任總督突然慘笑。
"陸大人當(dāng)年讓我焚毀的..."
沈知意用銀簪挑開鹽殼,泛黃的紙頁上朱砂批注猶在:"嘉靖三年臘月十七,新閘底座存疑,著楊顯之停職待勘——這日子可眼熟?"
陸云袖的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那日父親稱病告假,卻在書房熬了整宿。"
"熬的是火漆。"
沈知意將卷宗浸入江水。
"陸侍郎當(dāng)夜用火漆封了七口木箱,天亮前運往教坊司——箱里裝的正是這些卷宗。"
阿菱突然發(fā)出嗚咽,女童從編鐘裂隙摳出個油紙包。
褪色的雙面繡帕上,繪的教坊司地形圖。
七百根絲線同時震顫,在江面拼出完整的暗道走向。
"該去會會活死人了。"
沈知意扯過陸云袖的披風(fēng)。
"阿姐可知曉?刑部停尸房的冰棺,底下有條暗道直通教坊司酒窖。"
新任總督的官帽被浪卷走,散亂的發(fā)間竟藏著半枚玉簪。
陸云袖的刀尖突然頓住:"這簪子...是母親舊物!"
"陸夫人當(dāng)年暴斃,案卷上寫的是失足落井。"
沈知意用銀簪挑開他發(fā)髻。
"可教坊司的姑娘們都知道,臘月十七那夜有頂青帷小轎從陸府角門出..."
江風(fēng)驟急,二十艘官船突然調(diào)轉(zhuǎn)船頭。阿菱懷中的碎玨發(fā)出蜂鳴,女童猛然將碎片按在甲板裂隙處。
朽木崩裂的剎那,七百根牽機絲如活蛇般游向江底。
"是沉鐘的位置!"
新任總督突然掙斷袖中暗索。
"楊顯之這個瘋子,竟用編鐘擺出二十八宿陣!"
沈知意卻已躍上最近那口編鐘,足尖輕點角宿方位。
青銅鐘面應(yīng)聲翻開,露出內(nèi)藏的鑄鐵暗匣。
陸云袖的刀鞘劈開銅鎖,霉?fàn)€的絹帛間裹著三寸長的銅鑰匙。
"教坊司地窖的鴛鴦鎖。"
沈知意將鑰匙浸入血水。
"七年前春妮偷走的,原是這把。"
浪頭突然將官船抬高數(shù)丈,阿菱在顛簸中抓住船帆索。
女童腕間的銀鎖殘片突然割破繩索,二十匹浸過火油的帆布轟然垂落。
"小心!&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