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江濤拍岸聲·囚籠困貪欲
燒焦的賬本殘卷,臉上的鹽霜被熱浪蒸成淚痕:"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
陸云袖的刀鋒挑開瓦礫,在焦土中尋到枚熔化的銀鎖。
阿菱突然撲向殘垣,從灰燼里扒出塊黢黑的閘石:"是春妮刻字用的試刀石!"
女童將石頭浸入雨水,燒焦的表皮層層剝落,露出內里淬銀線勾勒的密道圖。
沈知意指尖掠過圖紙上某處血漬:"這是楊顯之別院的冰窖。"
暴雨如注的深夜,眾人潛行至雕梁畫棟的宅邸。
陸云袖的刀尖剛抵上后門銅鎖,阿菱突然扯住她衣角:"鎖眼里有淬銀線!"
女童掏出浸過鹽鹵的銀鎖,兩股銀線相觸的剎那,機括聲從地底隆隆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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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門開啟時,腐臭味撲面而來。
二十具河工的遺體被封在冰墻內,每具心口都插著刻"楊"字的冰錐。
柳三娘踉蹌著撲向某具女尸,從凍結的指縫間取出卷銀絲裹著的狀紙。
"是春妮的血書..."
老繡娘泣不成聲。
"她親眼看見楊顯之派人鑿沉運料船..."
突然,冰窖深處傳來鎖鏈拖曳聲。
啞女發(fā)狂似的撞向某面冰墻,潰爛的手指硬生生摳出個暗格。
褪色的襁褓里裹著具嬰孩骸骨,腕上銀鈴刻著工部匠人的徽記。
"是春妮難產夭折的孩子。"
李寡婦的腌菜壇碎片叮咚落地。
"當年接生婆說孩子被官差帶走了..."
沈知意解下披風裹住骸骨,淬銀線突然從冰縫中鉆出,將眾人逼向角落。
楊顯之的狂笑在冰窖回蕩:"本官能淹死三百河工,還收拾不了幾個刁民?"
阿菱突然將火折子擲向冰墻,鹽鹵淬煉過的銀線遇熱即燃。
火勢順著冰棱竄向地窖深處,熔化的冰水裹著罪證沖開暗門。
晨光傾瀉而入時,御史臺的旌旗已將在場圍得水泄不通。
沈知意獨坐江邊。
淬銀線編成的鎮(zhèn)魂鈴在閘樓檐角輕響,每個鈴鐺里都封著粒帶血的鹽晶。
阿菱蹦跳著遞上油紙包,新炊餅里夾著的腌紫蘇葉脈絡分明。
"趙阿爺在舊閘遺址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女
童攤開掌心,半枚頂針上纏著褪色銀線,"柳三娘說...這是春妮的九回結。"
江風掠過時,鈴音與濤聲和鳴。
沈知意望著漕船上新漆的牡丹紋,忽然覺得那些含苞的花朵里,都藏著段淬銀的往事。
陸云袖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沈知意的背后。
沈知意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陸云袖。
“阿姐,這里的一切,大多偽裝的太好,沒有一點破綻,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只是,阿姐太自然了。”
“知意,你說什么”
“阿姐,最近我們經歷的,難道不是編織的一個謊言嘛,怎么什么都讓我們遇見上了呢?怎么這一切都是如此的合理?”
“知意”
“陸大人,我不過一個失去父親母親的可憐人而已,微不足惜,你們何苦要用這么大一個騙局冤案呢?這些太不自然了”
陸云袖沉默了。
江風突然凝滯,陸云袖的刀穗垂在青石板上紋絲不動。
沈知意捻著淬銀線的手指微微發(fā)顫,線尾垂落的銀屑卻在江面勾出詭異弧線。
"知意何時發(fā)現(xiàn)的?"
陸云袖的刀鞘輕叩石欄,檐角鎮(zhèn)魂鈴竟隨之錯拍震顫。
女捕頭轉身時,阿菱攥著半塊炊餅僵在鹽垛旁。
炊餅里夾著的紫蘇葉脈絡突然像滲出血色,女童驚慌間碰翻了李寡婦新?lián)Q的腌菜壇。
壇中咸水流經青磚裂紋
"從父親去世以后,各種繡娘以及每個地方的冤案,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如此的順當,沒有人是真正的要殺我,都在配合我演戲樣。"
沈知意抖開染血的閘門圖紙。
"雙面回紋繡需兩人對刺,而二十年前的繡坊...只剩柳三娘會這種針法。"
蘆葦蕩里傳來船槳破浪聲。
啞女劃著破舊的鹽船靠岸,船頭赫然堆著七口裹鹽麻袋。
正是昨夜在楊顯之冰窖見過的數(sh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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