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敘舊待破局·鵲橋焚舊閘
quot;小心!"
啞姑的竹籃突然橫擋在兩人身前,浸過桐油的蠶絲簾瞬間燃成火墻。
熱浪撲面間,知意瞥見這老婦耳后完好無損——云錦坊的啞姑當年分明被火灼啞了喉嚨。
"您會說話?"
知意攥緊她起繭的掌心。
老婦渾濁眼里泛起水光:"嘉靖十八年驚蟄,你爹把我從歌姬船救下時說過,這啞巴要裝到漕閘重開那日。"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發(fā)力,在知意掌心畫出血痕——正是沈家獨創(chuàng)的"千重雪"針法走勢。
陸云袖的銀劍突然破空而來,斬斷三支淬毒弩箭:"敘舊且待破局后!"
她甩出披帛纏住閘門絞盤,"沈姑娘可記得令尊教過的磁石相克之理?"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知意望著水中沉浮的磁石,突然扯斷頸間金鎖。
暗格里的磁匙貼著水面劃過,吸附其上的赤眼蠶繭突然反向旋轉(zhuǎn),將卡在齒輪中的銀針盡數(shù)拔出。
"原來父親將磁匙藏在長命鎖里!"
"何止于此。"
陸云袖踢開某塊松動的地磚,露出埋在閘基下的鐵匣。
"沈公當年在每道閘門都藏了備用磁匙,就防著今日之變。"
鐵匣內(nèi)二十八枚磁匙泛著冷光,匙柄紋路正與歌姬銀梳的梳齒吻合。
知意指尖撫過第三枚磁匙的凹痕,那里殘留著熟悉的松子糖香——正是幼時父親哄她辨絲用的甜餌。
倭寇的嘶吼突然逼近,啞姑抄起染布的木槌砸向水輪機關(guān)。
年久失修的齒輪咬住敵船撞角,將整艘龜船吊離水面。
船底附著的藤壺在雨中暴長,竟把倭寇手腳纏在甲板上。
"藤壺嗜鹽。"
陸云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這些倭人常年漂在海上,皮肉早腌透了腥氣。"
知意趁機將磁匙按進水鐘凹槽,閘門在鐘鳴聲中緩緩閉合。
潰逃的潮水卷著倭寇撞向石壁,慘叫聲里混著機械復位脆響。
她忽然看見某個倭人懷中的糖匣——正是三年前父親裝藥丸用的錫盒。
"留活口!"
陸云袖的銀針已遲了半分,倭寇盡數(shù)咬破后槽牙的毒囊。
啞姑卻突然掰開某個少年的嘴,染布用的靛藍汁灌進去,竟將喉間毒液沖了出來。
"說!"
陸云袖的護甲抵住少年脖頸。
"嚴世蕃許你們什么好處?"
少年盯著知意手中的磁匙,忽然癲狂大笑:"你們漢人官吏才是真倭寇!嚴閣老要改漕運為海運,又舍不得造船錢銀,就拿漕船當靶子試炮......"
驚雷劈斷半截桅桿,燃燒的帆布墜入運河。
知意望著水中漂浮的磁石,忽然明白父親奏章里"以漕養(yǎng)海"的真正含義。
那些沉在河道的磁石不只是機關(guān),更是丈量船位的標記。
"嚴世蕃要借試炮清剿漕幫,好讓他的海船獨占水道。"
陸云袖扯開少年衣襟,胸口紋著泉州商幫的錨型標記。
"去年失蹤的六艘糧船,怕是早被改造成戰(zhàn)船了。"
啞姑突然拽過知意的手,在她腕間舊疤上涂抹茜草汁。
灼痛感中,疤痕竟顯出水路紋樣,正是父親臨終前在她皮膚刺的密信。
"令尊死前見過我。"
啞姑嗓音嘶啞如裂帛。
"他說磁匙分陰陽,你手中是母匙,還有二十七枚子匙藏在......"
一支弩箭貫穿她的后心。
知意轉(zhuǎn)身時,只見嚴世蕃的幕僚立在殘艦上,手中勁弩還冒著青煙。
"沈姑娘可知令尊因何自斷右手?"
幕僚撫摸著鎏金扳指,"他發(fā)現(xiàn)嚴閣老在磁匙里摻了白鉛,想要重鑄時......"
陸云袖的銀針打斷他的話音,十八枚淬毒針在雨中織成羅網(wǎng)。
幕僚揮袖震開毒針,露出腕間纏著的赤眼蠶絲——正是云錦坊今年上貢的極品。
"小心他的蠶絲!"
知意想起祠堂梁柱的抓痕,"赤眼蠶絲浸過尸油能蝕鐵!"
幕僚突然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