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硫磺非鯨油·火藥非無敵
江面的霧裹著鐵銹味在江面盤旋,沈知意再次指尖劃過另一片桑樹滲出的黏液。
黃褐色液體順著銀簪紋路爬行,竟在簪頭凝成赤眼蠶的輪廓。
"這不是鯨油。"
陸云袖突然用繡帕捂住口鼻。
"嚴(yán)家私煉的火龍油遇桑汁會變色。"
話音未落,五艘癱軟的運絲船龍骨突然迸出火星。
江水沸騰處,沉底的磁鐵礦砂居然凝結(jié)成蜂窩狀的鐵網(wǎng),將倭國死士的尸骸托出水面。
劉賬房耳墜上的金蠶絲突然繃直,翡翠扳指在晨光中折射出詭異光斑。
知意腕間蠶紋的灼痛驟然加劇,那些尸骸腰間的提花梭正在吸收磁暴殘留的能量。
"倭寇并非真倭寇,炮永遠(yuǎn)都是死物而已。"
劉賬房突然用倭語嘶吼,燒傷的右臉皮下凸起蚯蚓狀的蠕動,"是能吸雷引火的磁母!"
陸云袖的繡花針倏地穿透他喉結(jié),帶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蠶繭形狀。
知意急忙后撤,卻見沉船鐵網(wǎng)已蔓延至岸邊,新栽的桑樹根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
兵部尚書管家親兵抬著的鎏金箱籠突然炸開,貢緞下涌出的不是校準(zhǔn)儀,而是三百枚刻著纏枝紋的霹靂子。
"小心地脈!"
知意扯著陸云袖滾向江灘,原先站立處突然塌陷。
沙土翻涌中露出青銅絞車的殘骸,絞盤上纏著的不是纜繩,而是浸透火龍油的赤眼蠶絲。
劉賬房的笑聲混著血沫從地底傳來:"沈姑娘可知,我為何要炸了此地??"
陸云袖突然將銀針刺入桑樹黏液,淬毒的針尖瞬間變成黑色:"這不是防蛀料,是倭國忍術(shù)用的蜃氣膠!"
仿佛印證她的話,江面突然升起七重虹影。
虹光交匯處,沉船鐵網(wǎng)熔化成赤紅鐵水,沿著看不見的磁線流向運絲船殘骸。
知意腕間蠶紋突然浮現(xiàn)金色脈絡(luò),與鐵水流向完全吻合。
"三道氣孔對應(yīng)三焦經(jīng)絡(luò)。"她撕下染血的衣袖纏住小臂。
"當(dāng)年父親用青銅軸傳導(dǎo)地磁,本是為疏通運河淤堵的玄門設(shè)計。"
磁母礦砂在虹光中發(fā)出嗡鳴,三百枚霹靂子突然射向桑樹林。
知意甩出銀簪擊中最前排的鐵丸,磁針與纏枝紋相撞的剎那,爆炸的火光竟然波及了桑樹林,桑樹林到處都是黑色黏糊的東西,遇見火很快就快速的燃燒起來。
臭氣迅速的擴(kuò)散開來。
陸云袖感覺到嗆咳。
江心突然傳來裂帛之聲,尚未散去的磁暴云層中垂下數(shù)十條蠶絲索道。
索道上滑行的倭國死士二代目手持改良版提花梭,機(jī)簧彈射的不再是鐵蒺藜,而是包裹著火浣布的磁母彈丸。
知意翻身躍上青銅絞車殘骸,染血的蠶紋手腕按住銹蝕絞盤。
父親臨終前那句"青銅化血"閃過腦海,她突然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氣孔處。
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三道氣孔涌出青煙,殘骸內(nèi)部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
陸云袖拋來的磁針羅盤自動嵌入絞盤中心,江灘下沉睡的磁力軌道突然蘇醒,將漫天磁母彈丸引向運絲船殘骸。
"這才是真正的清淤機(jī)關(guān)。"
知意轉(zhuǎn)動絞盤,看著鐵水倒灌進(jìn)江底漩渦,"用運河地脈之力化解磁暴,二十年前就防著今日!"
劉賬房的頭顱突然從沙土中彈起,倭語咒罵著炸成毒霧。
陸云袖旋身甩出十八根銀針,針尾系著的金蠶絲在晨光中織成細(xì)網(wǎng),將毒霧壓回地縫。
東南天際雷聲逼近,卻見那雷云形狀酷似提花機(jī)上的打緯刀。
知意撫過重新栽種的桑樹苗,嫩葉背面不知何時爬滿了赤眼蠶卵。
"該去泉州會會真正的火浣布了。"
她將磁針羅盤收入懷中,暗格夾層露出半幅血染的海防圖。
江風(fēng)送來新編的《陌上?!?,調(diào)子里夾雜著倭國三味線的顫音。
陸云袖展開改良圖紙,磁石軌道旁新增的銅線網(wǎng)格上,隱約浮現(xiàn)出泉州船廠的暗門方位。
知意用銀簪挑起一片粘著蠶卵的桑葉,葉脈間滲出的黏液在晨光中拉出細(xì)絲。
陸云袖突然按住她手腕:"別碰!這是吉野蠶與本地蠶的雜交種,吐出的絲遇鐵即燃。"
江風(fēng)裹著咸腥味掠過船塢,泉州碼頭的十二連帆船正在卸貨。
腳夫們抬著的檀木箱漆著織造局封條,箱角卻在顛簸間漏出幾粒磁母礦砂。
"勞駕二位姑娘驗驗貨。"
船把頭諂笑著掀開箱蓋,貢緞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