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8點。

  帝都南理士路，異管局大樓。

  一間有些老舊的會議室里。

  “司馬，你還在琢磨自己是對是錯？”

  吳所謂翻了個大白眼，無語把頭擱在電腦椅靠背上。

  “你是哈姆雷特嗎？這么糾結(jié)？”

  “小吳，我一直是個靠信念支撐行動，靠直覺修正判斷的人?！彼抉R縝臉色慘白，目光有點神經(jīng)質(zhì)。

  “但如果我的直覺其實并不準……”

  “停停停。”吳所謂擺擺手，直接打斷他。

  “司馬，雖然我年紀比你小的多，但有些事，你真得跟我學學……”

  “我問你一句話——對錯真的重要嗎？”

  司馬縝愕然對視他：“不重要嗎？”

  “我認為不重要。”

  吳所謂在電腦椅上盤起腿。

  他特別喜歡盤腿，加上天生一副瞌睡眼，好像隨時準備睡著一樣。

  “項羽和劉邦到底誰是好漢？”吳所謂撓了撓臉，“李世民殺自己哥哥到底對不對？”

  “這些問題你大可以永遠爭論下去，但結(jié)果只有一個——劉邦贏了，開辟了強漢，李世民也贏了，開辟了盛唐。”

  “對錯不重要，重要是結(jié)果，是勝負?！?br />
  司馬縝有些迷惑，他看著這個比他小很多的人，問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何序是不是災厄你先別管他，你研究他這么久，一定要從他身上拿到結(jié)果?！?br />
  吳所謂慢慢攤開桌上的資料。

  現(xiàn)在L項目組的研究徹底停滯了，那個【雷震子】搞壞了實驗室的大部分儀器，而即使它不搞壞，王敘也沒有雙升符文繼續(xù)研究了?！?br />
  研究被徹底卡住，找新的雙升符文有多棘手大家心里都明白——

  不知道多少勢力都盯著這塊肥肉呢。

  但吳所謂卻找到了一個抓手，這個抓手就是何序。

  關(guān)于雙升符文，其實最難的問題是尋找，大家根本不知道這個秘境會在哪開，除了一個人——

  離幫的米千秋。

  這是全帝都最會找秘境的人，但這個人行蹤詭秘，根本找不到。

  幸運的是，他和何序有仇——何序殺死的三合幫首領(lǐng)米寒生，就是米千秋的哥哥。

  而因為獲得了新生比武的冠軍，何序會去燕山下秘境。

  對于一個手上握有千人幫派的大佬來說，這種落單的時候不多，米千秋一定不會錯過……

  吳所謂把這個邏輯給司馬縝講了一遍，攤開手道：

  “你明白了嗎？”

  “米千秋會來殺何序，我們只要跟著何序，就可以找到米千秋——

  而我，可以用【火眼金睛】遠遠跟著他，找到那個雙升秘境?！?br />
  “司馬，你老糾結(jié)于何序是不是災厄，怕自己的努力白費。

  放心吧，沒有白費，你對他的研究救了這個項目。

  我只要拿到符文，這個L項目就可以繼續(xù)運行——而這才是最終消滅所有災厄的王道?！?br />
  “司馬，你對何序的追查非常有價值，你做的真的很棒?！?br />
  司馬縝臉上現(xiàn)出了一絲安慰。

  這樣說來，其實不管何序是不是災厄，自己對他的追查，確實都是有價值的。

  他目中重新燃起了一絲斗志。

  “小吳，那你是帶局里的同事去，還是帶你那些幫派弟兄辦事？”

  “局里的人不行，他們只適合城里辦事。”

  吳所謂一拍桌子，跳下電腦椅。

  “野外野外，講究的就是一個路子要野，我?guī)夷侨旱郎闲值苋ァ?br />
  司馬，我看了你的各種分析，很明白何序是個什么人，放心，我能拿捏他?！?br />
  “行了，明兒我就出發(fā)了，這個會就開到這吧，咱都早點休息……”

  “呃，等一下，小吳?！彼抉R縝突然蹙起眉起來，“如果米千秋對何序下手，你會救嗎？”

  吳所謂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會！”

  司馬縝松了口氣。

  他不希望何序稀里糊涂的死在一個黑道【霍去病】手上，從任何角度想都不希望。

  對司馬縝招招手，吳所謂帶著兩個手下出了會議室。

  進了電梯，幾人來到樓下，深秋的夜，空氣已經(jīng)冷冽的驚人。

  今晚月亮淡淡的，躲在霧霾里，看不太清。

  “頭兒，你也夠累的。”那個胖胖的大耳朵副手笑著對吳所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