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貪婪是永無止境的。安德烈仍然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希望能再多榨出一點油水。

  “十億美金，五件，送全套展示架和維護工具。。。。。。太低了。太低了！”

  安德烈一邊說一邊搓著手指，一副肉痛無比的樣子，說道：

  “至少。。。。。。至少十二億！四件！展示架我可以盡量想辦法配兩套！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韓，你要理解我的難處！”

  安德烈是抱著能多撈一點是一點的心態(tài)，畢竟這些錢最后大部分都是要流入他自己和他小團體的荷包中，當然是能爭取多少是多少嘍。

  他甚至玩起了數(shù)量游戲，試圖用減少一件來抬高單價。

  聽到這話，韓斌心中已經(jīng)有了底，知道對方已經(jīng)心動，只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于是韓斌堅定地搖頭，語氣變得不容置疑，甚至帶上了一絲冷意：

  “將軍，十億美金。五件。配套完整的展示架和維護工具。這是最終條件，沒有任何商量余地。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拿出來的最大的誠意和所有的預(yù)算。”

  韓斌這時候身體前傾，目光直視安德烈，展露出自己賓尼虎，國際軍火大亨的氣勢，注視著安德烈的眼睛。

  “我們老板還讓我轉(zhuǎn)告您，如果這個條件您最終無法接受，那么很遺憾，我們只能非常惋惜地維持原有的、小規(guī)模的物資交易。”

  “至于‘大型工藝品’的交易，就當從未提起過。并且。。?！?br />
  韓斌話鋒一轉(zhuǎn)，施加了最后的壓力，“由于國際環(huán)境變化和風險增加，原有的物資折扣也將取消，一切恢復(fù)原價。另外，我們最近也在積極開辟另一條通往海參崴的商道，聽說那邊的伊萬諾夫?qū)④妼ξ覀兲峁┑奈镔Y也非常感興趣?！?br />
  這也算是最后的通牒和赤裸裸的威脅了。

  韓斌巧妙地將“增加供貨并給予巨額折扣”的優(yōu)惠，與“核蘑菇”這筆驚天交易徹底捆綁在一起，并拋出了潛在的競爭對手，迫使安德烈必須在“全都要”和“什么都得不到甚至失去現(xiàn)有利益”之間做出選擇。

  安德烈將軍的臉色瞬間變了幾變，從紅到白再到青，他死死地盯著韓斌，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動搖、 虛張聲勢的痕跡。

  他放在桌下的手再次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手槍的槍柄。

  但韓斌面無表情，眼神堅定而冰冷地回望著他，仿佛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沒有絲毫退縮。

  他背后的老板李純陽給予他的底氣和支持，讓他有足夠的資本進行這場豪賭。

  辦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長時間的沉默，只有墻壁上老式掛鐘發(fā)出的單調(diào)滴答聲和窗外隱約傳來的搬運工們搬運貨物時喊的號子聲?？諝夥路鹉塘耍恳幻攵硷@得無比漫長。

  良久，安德烈將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猛地深吸了一口已經(jīng)快要燃盡的香煙，然后將煙頭狠狠地摁在水晶煙灰缸里，仿佛下定了巨大的決心。

  他拿起桌上那杯一直沒動的伏特加，仰頭將烈酒一飲而盡，然后重重地將酒杯頓在桌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好吧！”

  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個詞，“韓！你和你背后那位神秘的老板，是真正的狠角色！我承認，你們給出的條件。。。。。。精確地擊中了我的要害?！?br />
  “我，安德烈，無法拒絕！就按你說的辦！十億美金！五件‘大型工業(yè)藝術(shù)品’！配套的‘重型展示架’和‘維護工具’我會想辦法配齊！但是。。。”

  安德烈猛將眼睛瞪得溜圓，語氣變得嚴肅，繼續(xù)說道“物資的六折優(yōu)惠，必須立刻生效，從下一船、從今天談妥增加的五成供貨開始算起！”

  韓斌心中那塊懸了許久的巨石終于轟然落地，一股巨大的喜悅和成就感涌上心頭，但臉上只是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真誠而矜持的笑容。

  站起身，再次舉起剛剛斟滿的酒杯，聲音洪亮了許多。

  “當然！將軍，您做出了一個無比英明、必將影響深遠的決定！這將是我們合作的新篇章！為了我們長久的、堅實的、互惠互利的友誼和合作，干杯！”

  “為了合作！為了美金！干杯！”

  安德烈將軍也站起身，臉上擠出了笑容，兩人的酒杯再次用力地碰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而響亮的“叮”的一聲。這一次，伏特加那火辣的味道似乎都變得無比甘美醇厚。

  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達成驚天交易后的興奮和默契。細節(jié)的商討隨后迅速展開。

  韓斌補充道，語氣嚴肅的說道“將軍，關(guān)于運輸?shù)慕^對安全性和保密性。。。。。。這至關(guān)重要，還希望將軍您動用最可靠的力量，多上上心。絕不能出任何紕漏?！?br />
  “放心！我親愛的韓！”

  安德烈將軍一拍胸脯，酒意和興奮讓他臉色潮紅“我會安排我最嫡系的、最忠誠的內(nèi)務(wù)部隊，使用最隱蔽的軍用鐵路線和偽裝貨船，將它們安全運送到你們指定的公海區(qū)域。整個過程會使用最高級別的加密通訊和偽裝措施。”

  “至于如何從公海接收，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記住。。。”

  安德烈聲音壓低，湊近韓斌，酒氣撲面而來“這件事，從未發(fā)生過！你知，我知，上帝知！”

  至于最終東西去了哪里，會不會被人看出是毛系的技術(shù)產(chǎn)物，那又如何？現(xiàn)在的獨聯(lián)體國家這么多，遺留的武器庫管理混亂，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安德烈賣的？

  萬一是從小哈流出的呢？萬一是從大毛哪個倉庫失蹤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