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歸途淬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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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內(nèi)篝火噼啪,映照著眾人心事重重的面龐。京城密信帶來的消息,像一塊巨石投入本就未平復(fù)的湖面,激蕩起層層漣漪。
“朝局有變…西北異動…”凌昊重復(fù)著這幾個字眼,眉頭緊鎖。胤祥絕不會無的放矢,這封密信跨越千山萬水送來,形勢必然已到了相當(dāng)緊迫的地步。
巖烈一拳砸在旁邊的石壁上,悶響聲中石屑簌簌落下:“這些陰魂不散的家伙!剛在南疆吃了大虧,爪子又伸到西北去了?就不能讓人喘口氣!”
花影纖細(xì)的手指摩挲著短刃柄部的花紋,冷靜分析:“青木王在南疆損失不小,短時間內(nèi)難以再組織起同等規(guī)模的力量針對歸墟。但‘暗夜之眼’勢力盤根錯節(jié),四方天王各據(jù)一方。西北若真有異動,很可能與坐鎮(zhèn)西方的‘白金王’有關(guān)。此人精于商路與陣法,掌控力極強,比青木王更擅隱藏,也更難對付?!?br />
鷹眼默默擦拭著長弓,補充道:“十三爺信中未明言,但‘對王爺極為不利的大事’,恐怕涉及兵權(quán)、財政或……皇權(quán)根本。青木王在朝中的滲透,比我們想象的更深。”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在了剛剛蘇醒、臉色依舊蒼白的蘇晚晚身上。她是團(tuán)隊的核心,是《石魄經(jīng)》的傳承者,更是“暗夜之眼”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目標(biāo)。她的狀態(tài)和決策,至關(guān)重要。
蘇晚晚靠在獸皮墊上,閉目凝神,仔細(xì)內(nèi)視著自身的狀況。神魂的創(chuàng)傷在《石魄經(jīng)》自發(fā)運轉(zhuǎn)與歸墟之力的滋養(yǎng)下,暫時穩(wěn)定下來,那些裂痕如同烏金上的天然紋路,不再擴(kuò)大,反而隱隱成為神核結(jié)構(gòu)的一部分,使其更顯古樸堅韌。但距離徹底恢復(fù),還差得遠(yuǎn)。真氣恢復(fù)緩慢,身體依舊虛弱。
“不能在此久留?!彼犻_眼,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但語氣已然恢復(fù)了平日的冷靜與決斷,“南疆之事已了,歸墟暫時無憂。京城與西北更需要我們。我的傷,路上再想辦法?!?br />
她看向凌昊:“凌統(tǒng)領(lǐng),煩請你規(guī)劃最快、最穩(wěn)妥的撤離路線。我們需要盡快離開十萬大山,進(jìn)入官道,然后北上?!?br />
“好?!绷桕稽c頭,沒有半分猶豫。他深知蘇晚晚的性格,也明白局勢的緊迫。
“巖烈峒主,”蘇晚晚又看向巖烈,語氣帶著感激與鄭重,“多謝峒主與白山部勇士一路護(hù)衛(wèi),情深義重,晚晚銘記于心。如今前路未卜,兇險難測,峒主可率部眾返回部落休整……”
“蘇姑娘這是哪里話!”巖烈虎目一瞪,打斷了她,“我?guī)r烈和兄弟們既然跟你出來了,就沒想著半途而廢!‘暗夜之眼’那群雜碎,不光是你們的敵人,也是我們南疆的敵人!他們敢打歸墟的主意,就是跟我們所有南疆兒郎過不去!再說,你這傷還沒好利索,路上沒個使力氣的人怎么行?我們跟你去京城,去西北!別的不敢說,打架、開路、扛東西,我們白山部的漢子絕不含糊!”
他身后的十名勇士也紛紛挺起胸膛,眼神堅定,無聲地表達(dá)著追隨的決心。
蘇晚晚看著這一張張質(zhì)樸而堅毅的面孔,心中暖流涌動,知道再推辭便是矯情,于是鄭重抱拳:“既如此,晚晚多謝諸位!此恩,必報!”
定下行止,眾人不再耽擱。凌昊與鷹眼外出探查,確認(rèn)青木王殘余勢力已徹底撤離這片區(qū)域后,隊伍即刻出發(fā)。
離開藏身的山洞,重新踏入潮濕、陰暗、危機四伏的十萬大山。來時是為了追尋線索、破壞陰謀,心中憋著一股勁。歸途則帶著大戰(zhàn)后的疲憊、傷勢的困擾以及對前路未知的憂慮,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蘇晚晚被谷桑和一名白山部勇士小心地攙扶著,行走在隊伍中間。她的身體依舊虛弱,每一步都牽動著識海的隱痛和經(jīng)脈的滯澀。但她并沒有放任自己沉溺于傷痛和疲憊。
她的心神,絕大部分都沉入了體內(nèi),主動引導(dǎo)著《龜守金石訣》的運轉(zhuǎn),同時,更加細(xì)致地去感悟、去溝通那絲與歸墟建立的微弱聯(lián)系。
《石魄經(jīng)》上下卷融合后的奧義,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后,變得更加清晰。她不再僅僅將“金石”理解為肉身的堅固,更開始理解其“承載萬法”的本質(zhì)。她的身體,她的神魂,就如同一個正在被不斷鍛造、打磨的器胚,目的不是為了無堅不摧,而是為了能更好地容納、理解乃至運用這世間紛繁的法則。
而那絲來自歸墟的“歸寂”與“源初”之意,更是為她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歸墟,并非單純的終結(jié)與消亡。它在吞噬一切的同時,似乎也蘊含著萬物歸源、重新孕育的奧秘。那一絲清涼浩瀚的力量,在她運轉(zhuǎn)《石魄經(jīng)》時,悄然融入她的真氣與神識,雖極其微弱,卻仿佛帶著一種“凈化”與“提純”的效果,讓她原本就因《石魄經(jīng)》而凝練的真氣,變得更加精純,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歸寂”特性,對負(fù)面能量、尤其是凋零、侵蝕類的力量,似乎多了一絲天然的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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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嘗試著更深入地運用那初步覺醒的“法則視覺”。
不再僅僅用于戰(zhàn)斗時尋找破綻,而是在行走、休息、甚至呼吸時,她都嘗試著去“看”周圍的世界。
她“看”到樹木生長的生命法則線條,雖然微弱卻充滿韌性;“看”到水流流動的軌跡中蘊含的柔和與穿透并存的意蘊;“看”到巖石沉寂中承載的厚重與歲月痕跡;“看”到空氣中彌漫的、稀薄而雜亂的各種屬性能量粒子,以及地下深處流淌的、更加磅礴而隱晦的地脈能量……
這是一個由無數(shù)法則絲線交織構(gòu)成的、無比復(fù)雜而又充滿規(guī)律的世界!
她就像一個剛剛學(xué)會觀察的嬰兒,貪婪地吸收著這一切信息。雖然大部分都無法理解,僅僅是模糊的感知,但這種全新的視角,讓她對“修煉”有了截然不同的認(rèn)知。
修煉,不僅僅是積累能量,提升境界。更是不斷地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個世界的“語言”——法則的語言。
而《石魄經(jīng)》,就是最好的“語法書”和“詞典”。
她開始嘗試,將感悟到的一絲絲極其微弱的法則意蘊,融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