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金蟾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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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露重,夜梟啼鳴。
蘇晚晚與谷桑在密林中疾行,身形如鬼魅,不留下絲毫痕跡。方才一戰(zhàn),雖盡殲來敵,更斬殺了那名難纏的影侍,但蘇晚晚心知,動靜已然鬧大,此地絕不可再留。
她氣息略有浮動,石魄劍指與寂滅冰焰連番施展,對初愈的根基亦是負擔。但識海中那烏金色神核穩(wěn)穩(wěn)定轉(zhuǎn),晶芒流轉(zhuǎn)間,便將翻騰的氣血與神識緩緩平復(fù)?!妒墙?jīng)》融合后的妙處,在實戰(zhàn)中愈發(fā)顯現(xiàn)。
“晚晚姐,我們?nèi)ツ睦??”谷桑緊隨其后,低聲問道。她雖不擅攻伐,但身法靈動,對山林熟悉,是極好的幫手。
蘇晚晚目光穿透重重樹影,望向西南方向:“去‘金蟾蠱市’?!?br />
“金蟾蠱市?”谷桑微怔,她久居雪山,卻也聽過此名。那是位于墨脫河谷深處,靠近吐蕃邊境的一處隱秘坊市,由當?shù)貛讉€擅長馭使毒蟲蠱物的寨子聯(lián)合把控,龍蛇混雜,消息靈通,亦是不法之徒的銷贓匿跡之所。官府與名門正派素來對此地睜只眼閉只眼。
“青木王勢力既已滲透河谷,明面上的通道必被嚴密封鎖。唯有這等三不管地帶,或有一線縫隙可鉆。且那里消息靈通,或可探知‘暗夜之眼’近期動向?!碧K晚晚解釋道。她需要了解外界局勢,更需要一處能暫時擺脫追兵、安心鞏固修為的所在。金蟾蠱市,無疑符合條件。
兩人不再遲疑,借著夜色掩護,專挑人跡罕至的險峻山路,向著西南方向潛行。蘇晚晚神識時刻外放,如同無形的雷達,規(guī)避著可能存在的眼線與陷阱。
三日后,兩人抵達一片霧氣彌漫的濕熱雨林??諝庵袕浡迟|(zhì)與奇異花香混合的氣息,蟲鳴鳥叫不絕于耳,與雪山的清冷截然不同。按照谷桑從村中老人處問來的隱秘路徑,她們沿著一條被藤蔓遮掩的狹窄小徑深入。
越往深處,霧氣越濃,光線昏暗。周遭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異的標記,或是懸掛的古怪骨飾,或是刻畫在樹干上的詭異符文,散發(fā)著淡淡的腥甜氣息,警示著外人止步。
終于,在穿過一片布滿了巨大蕨類植物的沼澤后,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依山而建的古怪寨子出現(xiàn)在眼前。寨子以竹木搭建,吊腳樓層層疊疊,大多形制粗獷,不少樓宇外懸掛著風(fēng)干的毒蛇、蝎子乃至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異蟲殼。寨子中央,有一片開闊的廣場,此刻正人頭攢動,喧嘩鼎沸。
空氣中混雜著各種古怪的氣味——草藥的苦澀、毒物的腥臊、劣質(zhì)酒水的辛辣,以及一股若有若無、令人心神不寧的奇異檀香。這便是金蟾蠱市。
蘇晚晚與谷桑收斂氣息,戴上早已準備好的斗笠,遮住面容,混入了熙攘的人流之中。
廣場上,攤位林立,售賣之物千奇百怪。有色彩斑斕、一看便知劇毒的蟲卵;有浸泡在瓦罐中、形態(tài)猙獰的蠱蟲活體;有散發(fā)著陰氣的骨器、符箓;亦有來自中原、吐蕃乃至更遙遠國度的藥材、礦石乃至一些見不得光的贓物。
來往之人亦是三教九流。有身穿斑斕苗服、頸纏毒蛇的蠱師;有袒露半邊臂膀、紋著詭異圖案的吐蕃武士;有眼神閃爍、行蹤詭秘的中原修士;甚至還有一些氣息晦澀、不似人類的異族。
蘇晚晚神識微動,悄然感知著四周。此地果然魚龍混雜,氣息混亂,其中不乏修為不弱之輩。她甚至隱隱察覺到幾股與“暗夜之眼”尋蹤使相似的陰晦氣息,但都混雜在人群中,難以精準鎖定。
“先找個地方落腳?!碧K晚晚低聲道。她需要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調(diào)息,并打探消息。
兩人在寨子邊緣,尋了一處看起來不甚起眼,由一位沉默寡言的枯瘦老嫗經(jīng)營的竹樓客棧住下??蜅l件簡陋,但勝在僻靜。
安頓好后,蘇晚晚讓谷桑留在房中戒備,自己則再次來到廣場,如同一個普通的尋寶者,在各個攤位前流連。
她并非漫無目的。青木王麾下多使木系術(shù)法與蠱毒之術(shù),或許能從此地找到一些克制或追蹤其行蹤的線索。同時,她也想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助于修復(fù)神魂、鞏固根基的奇物。
在一個售賣各種干枯毒草與蟲殼的攤位前,蘇晚晚停下腳步。攤主是個臉上布滿刺青的苗人老漢,正閉目養(yǎng)神。
蘇晚晚的目光,落在了一截看似枯槁、毫不起眼的黑色藤蔓上。那藤蔓僅有拇指長短,通體漆黑,表面布滿細密的螺旋紋路,散發(fā)著一股極其微弱的、與青木王力量同源,卻又更加古老純粹的腐朽氣息。
“老板,此物何價?”蘇晚晚指著那截黑色藤蔓,聲音透過斗笠傳出,略顯低沉。
苗人老漢睜開眼,渾濁的眸子掃了蘇晚晚一眼,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有人會看上這玩意兒。他伸出三根手指,沙啞道:“三塊……下品靈石,或者等價之物?!?br />
蘇晚晚沒有還價,直接從懷中取出三塊品質(zhì)一般的靈石遞過去。她認得此物,乃是一種名為“蝕靈古藤”的罕見寄生植物殘骸,只生長于極陰穢之地,能侵蝕靈力與神魂,對煉制某些陰毒法器或破解禁制有奇效。此物雖毒,但其核心那點古老純粹的腐朽本源,若以《石魄經(jīng)》奧義小心剝離煉化,或能加深她對青木王力量本質(zhì)的理解,甚至……找到其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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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蝕靈古藤,蘇晚晚繼續(xù)閑逛。行至一處售賣各色礦石的攤位時,她識海中的神核竟微微一動,傳來一絲渴望的悸動。
她循著感應(yīng)看去,只見攤位角落,隨意堆放著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暗沉、表面布滿蜂窩狀孔洞的奇異石頭。那石頭看似尋常,但在蘇晚晚的感知中,其內(nèi)部卻蘊含著一股極其精純渾厚的“金石精氣”!
“這是……‘百鍛金精石’?”蘇晚晚心中一動。此石乃五金之精埋藏地脈深處,受地火錘煉千年方能成型一小塊,是修煉金系功法或鍛造法器的極品材料。對她這初具“金石之軀”雛形的人來說,更是大補之物!
攤主是個身材魁梧、滿臉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