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冰煞烈陽
就在林風于聽雪閣小院中,從蕭戰(zhàn)口中得知冰煞宗與烈陽宗聯(lián)手消息的幾乎同一時刻。
北寒城中心區(qū)域,一座完全由不知名黑色玄冰整體雕琢、如同猙獰巨獸匍匐在地的宏偉宮殿深處。
此地乃是冰煞宗在北寒城的總壇——黑冰殿。殿內(nèi)光線幽暗,墻壁上鑲嵌著散發(fā)慘白光芒的骨燈,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了陰寒與煞氣的詭異氛圍,尋常修士在此待久了,只怕神魂都會受到侵蝕。
主殿之內(nèi),冰煞宗宗主寒煞老人,正與一位氣息與他截然相反的來客對坐于兩張黑冰王座之上。
寒煞老人身穿繡著慘白色骷髏冰紋的寬大黑袍,身形干瘦,面容陰鷙,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青灰色,一雙三角眼開闔間,閃爍著毒蛇般的冷光,周身散發(fā)出的冰寒氣息,仿佛能讓周圍的空氣都凝結(jié)出黑色的冰晶。他乃是實打?qū)嵉脑獘胫衅谛奘?,在這極北之地,憑借其獨特的冰煞玄功,兇名赫赫。
而坐在他對面的,則是一位身材魁梧雄壯、滿頭赤發(fā)如火焰般張揚、面容粗獷的紅袍壯漢。此人周身熱氣騰騰,仿佛一座行走的熔爐,與殿內(nèi)的陰寒環(huán)境格格不入,連身下的黑冰王座都被烘烤得微微泛白,蒸騰起絲絲水汽。他正是烈陽宗宗主,炎烈!同樣是一位元嬰中期的大修士,一手烈陽真火霸道剛猛,在中土神州西南地域也是威名不小。
“炎烈兄,此次有你烈陽宗的純陽真火相助,必能極大克制那玄冰窟深處的萬年玄冰寒氣,破除堅冰,為我等掃清障礙,取得那七彩異寶!”寒煞老人聲音沙啞如同冰塊摩擦,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期盼。那七彩霞光他親眼遠遠見過一次,其中蘊含的精純而磅礴的能量,讓他斷定絕非尋常寶物,甚至可能關(guān)乎化神之機!
炎烈聞言,發(fā)出一陣洪亮的大笑,聲震殿宇,引得周圍的寒氣都紊亂了幾分:“哈哈哈!寒煞老弟放心,我炎烈既然答應(yīng)與你聯(lián)手,自然不會藏私,定當竭盡全力,以我真火,熔穿那萬載玄冰!”他話鋒一轉(zhuǎn),赤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商人的精明與貪婪,“不過,親兄弟明算賬,事先說好,那異寶若是屬性至陽,或是對我烈陽宗功法大有裨益之物,可要優(yōu)先考慮我宗。當然,我宗也會拿出相應(yīng)的資源或他物,補償老弟你。”
寒煞老人心中暗罵一聲老狐貍,臉上卻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這是自然,炎烈兄功法與此寶若真有緣,優(yōu)先考慮貴宗也是理所應(yīng)當。”他心中實則肉痛不已,若非那玄冰窟深處的寒氣實在變態(tài),連他的冰煞玄功都難以長時間承受,再加上那頭不知深淺、讓他吃了大虧的萬年玄冰蝰威脅太大,他豈會愿意將這可能是此生最大機緣,與這老對頭分享?
“不過,”寒煞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眉頭皺起,形成幾道深深的溝壑,“據(jù)我宗門下弟子回報,最近北寒城內(nèi),來了一個陌生的修士,氣息深沉內(nèi)斂,看不出深淺,似乎……也在暗中打聽玄冰窟之事。”他將關(guān)于林風的一些零碎信息說了出來。
“哦?可知其具體來歷?是何修為?”炎烈端起旁邊一杯以火玉制成的酒杯,抿了一口其中熾熱的巖漿般的酒液,隨口問道,并未太過在意。北寒城魚龍混雜,偶爾出現(xiàn)一兩個隱藏修為的過江龍也不稀奇。
“暫不清楚其根腳,”寒煞老人搖了搖頭,“只知道姓林,被城內(nèi)蕭家那個叫蕭戰(zhàn)的小子奉為上賓,似乎有些本事。但具體修為……派去查探的弟子回報,完全看不透,仿佛就是個普通人?!彼壑泻庖婚W,語氣變得陰冷,“我已派人嚴密盯著他了,若他只是好奇打聽也就罷了,若他不知死活,敢插手我們的大事,哼……”
后面未盡之語,充滿了冰冷的殺意。
炎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渾不在意地擺擺手:“一個藏頭露尾、連名號都無的無名之輩,能掀起什么風浪?說不定只是個修煉了特殊隱匿術(shù)法的金丹修士罷了。若他識相,便留他一條狗命;若敢礙事,順手滅了便是,何必為此等小人物費神?”
他放下酒杯,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當務(wù)之急,是盡快進入玄冰窟!我宗擅長觀測天象地氣的長老判斷,那窟內(nèi)霞光近日噴發(fā)的頻率愈發(fā)頻繁,能量波動也越發(fā)劇烈,恐怕異寶出世就在這幾日之間!我們必須搶占先機,遲則生變!若是引來中土那些真正的老怪物,你我連湯都喝不上了!”
寒煞老人聞言,神色也是一凜,壓下對那陌生“林姓修士”的些許疑慮,沉聲道:“炎烈兄所言極是!我已命人將所需破禁法器、辟寒丹藥準備齊全,你我兩宗精銳也已挑選完畢?!?br />
“好!”炎烈猛地一拍黑冰扶手,站起身來,周身熱氣勃發(fā),“那就定在三日后辰時,你我一同出發(fā),共探玄冰窟,取那異寶!”
“一言為定!”
兩位在北地皆可稱霸一方的宗主,就此定下了聯(lián)合探寶的計劃。殿內(nèi)回蕩著他們自信而充滿野心的話語。
然而,他們卻絲毫不知,他們口中那個可以隨手滅殺的“無名之輩”、“小人物”,正是他們乃至他們背后整個宗門,都絕對無法招惹、甚至連仰望都不配的恐怖存在。他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為自己掘墓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