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邪性的荒地
在高家村親眼瞧見村民們用扁擔(dān)挑著一擔(dān)擔(dān)水行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間,張澤的心都顫了顫。
高家村只剩下唯一一口有水的井,村民們?nèi)粘S盟?,澆灌莊稼都指著這口水井。
難怪不惜拼命,也要保住這口水井。
“老人家,只剩下這一口井夠澆灌莊稼嗎?”
老人胡發(fā)皆白,滿臉皺紋,一張口,只剩下了幾顆牙,實在是挑不動水了。
老人怕自己沒把水挑下來,反而灑在了半路,因此,只在田里拔草、查看是否有蝗蟲的卵。
他這么大年紀(jì),見識過蝗蟲的威力,當(dāng)年要不是他命大,壓根活不下來。
回憶起那年的事,老人混濁的眼睛,流下淚來。
“不瞞大人,村里人就指著這一口井,它一年四季都不會干涸。
若沒有這口井,那一年蝗災(zāi),村里怕是剩不下來人了。大人,真的會有蝗災(zāi)嗎?”
提起蝗災(zāi),老人的手下意識抖了抖,看向張澤的目光里帶著恐慌。
“連著一個月沒有下雨,又正值最熱的時候,蝗蟲們最喜歡這個氣候,防范于未然?!?br />
一個護(hù)衛(wèi)急著跑來稟報,“大人,東邊的洼地里發(fā)現(xiàn)了好多蝗蟲卵?!?br />
“大人,南邊的荒地里也有許多蝗蟲卵,屬下看那模樣,似快要破殼了。”
張澤和林鶴洲的神色皆有一瞬間的難看,“即刻問村里人借幾口鍋,燒沸水。”
老人見張澤有條不紊地吩咐護(hù)衛(wèi)去做事,“大人,莫非沸水能殺死蝗蟲?”
“自然,老人家,你想啊,眼下蝗蟲還未破殼,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澆上沸水,一準(zhǔn)能死?!?br />
“小老兒去幫著燒水!”
老人家一聽,眼睛立馬亮了,腳下生風(fēng),跟著護(hù)衛(wèi)的方向走去。
“這位老哥腿腳真是利索,和他比起來,老夫真是老了。”
林鶴洲下意識捶了捶自己的膝蓋,他這腿,一刮風(fēng)、下雨就疼得走不了路。
“鳴洲先生,您的腿腳有疾?”
“老毛病了,只要刮風(fēng)、下雨,腿就疼得下不了床?!?br />
張澤聽著林鶴洲說的癥狀,下意識脫口而出,“這不就是風(fēng)濕嗎?”
“嗯?子潤,你還懂醫(yī)術(shù)?”
“不,小子不懂,不過我有一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友人,曾見過他醫(yī)治了一位和您描述差不多的病人。
待此間事了,我即刻修書一封,請他到源柔府一趟,親自給您診一診。
身體有了病癥不能拖著,小病拖成了大病,實在是不美。”
“哈哈哈哈,你小子,倒是教訓(xùn)起老夫來了。
哪里沒診治,這些年游走四方,請了不少有名望的大夫瞧過,只是一直不見好,只是不斷根?!?br />
張澤挑了挑眉,“竟是這般,如此就更該請墨大夫來一趟了?!?br />
“大人,沸水準(zhǔn)備好了?!?br />
張澤看著剛才的老人帶了好些和他歲數(shù)差不多,上了年紀(jì)的老人過來。
張澤朝他們微微頷首,“大家伙來的正好,一同去瞧瞧怎么弄死蝗蟲卵?!?br />
一桶沸水澆下去,老人們都聽到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大人,蝗蟲卵死了嗎?”
張澤止住了想要上前查看的護(hù)衛(wèi),“不急,等水涼一些了,再上前查看一番。”
又略等了一會兒,護(hù)衛(wèi)親自上前查看,徒手捏碎了一把蝗蟲卵。
“大人,蝗蟲卵死透了?!?br />
老人們紛紛上前,學(xué)著護(hù)衛(wèi)的模樣捏碎了一把蝗蟲卵。
“真,真的都死了!”
老人們很高興,互相看著手里被捏碎的蝗蟲卵。
張澤大手一揮,“去南邊的荒地?!?br />
南邊荒地離此處洼地有一段距離,老人們臉上卻沒有半分難色。
步伐穩(wěn)健地跟著張澤他們一行人,行走在坑坑洼洼的田埂間。
“大人們小心些,田地里免不了坑坑洼洼的?!?br />
“省得了,省得了,多謝老人家?!?br />
張澤的態(tài)度親和,語氣溫柔,老人們本還有些膽怯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張澤就此和老人們聊起了天,健談些的老人們,見張澤問起家中瑣事,忍不住開了口。
這一聊起來就停不下來了,原本有些遠(yuǎn)的路,變得短了許多。
“禮三叔,這一大片荒地為何開墾出來了,村里人沒種莊稼呢?”
開墾荒地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大周王朝是鼓勵百姓們開墾荒地的。
為了鼓勵百姓多開墾荒地,提出了開墾出來的荒地前三年只需要交一成的糧食即可,剩下的糧食全歸開墾的百姓。
張澤看了看這一大片荒地,一看就是花了不少的人力、物力開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