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巖壁，右臂還殘留著剛才拳意貫通的震顫。那股勁沉在骨頭里，像鐵水澆進模具，沒完全冷下來。但我不能停。

  丹田里的殘碑熔爐還在嗡鳴，青火跳得不穩(wěn)。剛才那一拳轟出，幾乎抽空了所有源炁，經(jīng)脈像是被燒過一遍，又干又燙。我閉眼調(diào)息，想把最后一絲亂流壓下去。

  就在這時，熔爐里的青火猛地一縮。

  不是我主動催動，是外力擾動。一股陰寒刀氣貼著脊梁竄上來，速度快得來不及反應(yīng)。

  我肌肉繃緊，肩胛骨瞬間硬化如鐵。

  “噗！”

  血刀刺入背部，只進了三寸就卡住。刀尖撞上我剛淬煉過的肉身，像是扎進了一塊青銅板。我沒睜眼，但已經(jīng)知道是誰——血刀門的人，從不換刀路。

  身后那人一擊不中，立刻抽刀后撤。

  他動作快，可有人更快。

  “鐺！”

  一聲脆響從地下炸起。

  雷猛盤坐在臺階上，一直沒睡。他左手猛地拍地，插在巖縫里的鐵錘嗡然震動。地面浮現(xiàn)出一圈暗紅色紋路，那是他早布下的控器陣，用三百六十種礦粉畫成的地脈引線。

  血刀剛離體，刀身就被七根靈絲纏住。那些絲線從地底鉆出，像活蛇一樣絞緊刀刃，猛地一拽！

  刀脫手飛出，倒插進對面石壁。

  “??！”偷襲者慘叫一聲，右手被自己彈回的刀柄砸中，指骨當(dāng)場斷裂。

  洛璃站在三步外，玉瓶早就握在手里。她手腕一抖，赤紅火焰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直撲對方持刀的手。

  火舌舔上皮肉，焦臭味立刻彌漫開來。

  那人痛得彎腰，還沒來得及退，洛璃第二瓶丹火已經(jīng)甩出，火霧擴散，封死了所有退路。

  我緩緩睜開眼，右手向后探去，握住插在背上的血刀刀柄。

  輕輕一拔。

  傷口沒流多少血，新淬的肉身自動收束經(jīng)絡(luò)。我把刀抽出來，轉(zhuǎn)身，正對那人。

  他捂著手，臉扭曲成一團，紅袍上繡著“癸”字暗紋。血刀徒癸，排名第十的殺手，專走陰手，喜歡趁人閉目運功時下手。

  現(xiàn)在他站都站不穩(wěn)。

  我拎著他的血刀，往前走了一步。

  “偷襲老子？”我聲音不大，但整個通道都安靜了。

  他瞪著我，眼里全是驚駭：“你……你怎么能反應(yīng)過來？你不是剛突破？”

  我沒回答。

  殘碑熔爐在我丹田里靜靜燃燒。剛才那一瞬，它感應(yīng)到了刀氣中的煞意，提前半息示警。這不是運氣，是我拿命換來的本能。

  我右拳緩緩抬起。

  拳面星紋發(fā)燙，金光隱現(xiàn)。剛才那一拳打出的余勁還沒散，現(xiàn)在全壓在這一拳上。

  碎星拳·崩山式。

  我一拳轟出。

  拳風(fēng)沒帶任何花哨聲響，可空氣像是被撕開一道口子。癸想抬臂格擋，可他的手剛抬到一半，胸口就像被巨錘砸中，整個人直接離地飛起。

  “砰！”

  他撞在石壁上，又滑下來，癱在地上，口吐黑血。

  洛璃走過來，蹲下檢查他的傷勢。她伸手掰開他眼皮，又摸了摸他手腕脈搏。

  “沒死?！彼f，“但肋骨折了六根，內(nèi)臟破裂，活不過三個時辰?！?br />
  雷猛從臺階上站起來，走過去一腳踩住那把血刀，防止他狗急跳墻。

  “問他誰派來的。”雷猛說。

  我沒急著問。

  我盯著癸，看著他掙扎喘氣的樣子。血刀門的人不會單獨行動，除非接到死令。

  “你們幾個……早就防著？”他咳著血，眼神發(fā)虛，“不然……不可能這么準(zhǔn)……”

  我冷笑：“你當(dāng)老子每次閉眼都是真的在閉眼？”

  他搖頭，不信：“不可能……我跟蹤你們一路，你連呼吸節(jié)奏都沒變……”

  “所以我才讓你靠近?！蔽艺f，“你不動手，我怎么知道還有多少漏網(wǎng)之魚？”

  他瞳孔一縮。

  果然還有同伙。

  洛璃抬頭看我：“要不要逼供？”

  我擺手：“不用。他知道的不多。真正下令的，不會讓這種人接觸核心情報?！?br />
  雷猛點頭：“他在拖延時間。”

  話音未落，癸突然張嘴，想咬舌自盡。

  洛璃早有準(zhǔn)備，指尖一點，一道丹氣打入他喉部，封住聲帶和神經(jīng)。他脖子抽搐兩下，舌頭僵住，卻咬不下去。

  “別浪費我的藥?！甭辶帐?，“這具身體還有用?！?br />
  我低頭看他：“你說得對，我們確實防著。但從不是因為你?！?br />
  我轉(zhuǎn)身走向巖壁那個拳頭大的洞。里面那層暗金物質(zhì)還在微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