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下那面破旗的瞬間，腳下地面又震了一下。綠光從裂縫深處往上涌，像是地底有東西要爬出來。

  雷猛低吼一聲：“別往前！”

  他一把拽住洛璃后退三步，自己也貼到巖壁上。我站在原地沒動，右手已經(jīng)握住了無鋒重劍的柄。

  劍胚在我背上發(fā)燙，和酒囊里的符文一樣熱。殘碑熔爐在丹田里轉(zhuǎn)得更快了，青火跳動，像聞到了什么。

  “陣眼在下面?！崩酌投紫律?，把青銅羅盤按在地上，“這玩意兒不是死陣，是活的?！?br />
  我沒吭聲，眼睛盯著裂縫底部。那里有塊黑石，表面布滿裂紋，綠光正從縫里往外冒。

  “得用磁晶引震?！彼f著拉開工具包，翻出一塊泛紫光的礦石，“三百二十七號，剛好夠一次。”

  我點(diǎn)點(diǎn)頭：“動手。”

  他把礦石塞進(jìn)黑石縫隙。剛一嵌入，整塊石頭“咔”地一聲裂開，露出里面齒輪狀的東西，轉(zhuǎn)得飛快。

  綠光猛地暴漲。

  就在那一瞬，我聽見土層崩裂的聲音。

  地面炸開，一道黑影沖天而起！全身裹著青銅甲胄，臉上戴著蛇紋面罩，雙手各持一根幽藍(lán)短刺，直撲雷猛咽喉！

  我早就在等這一刻。

  左腳蹬地，整個人如炮彈般橫移，順手踢起一塊碎石砸向?qū)Ψ揭暰€。無鋒重劍出鞘半截，古武勁順著臂膀灌入劍身，再加一成劍意，雙力疊加，橫掃而出！

  “鐺——！”

  金屬撞擊聲刺耳。雙刺被格開，那人手腕一抖，動作卻沒停，右刺回旋反撩，直取我肋下。

  我不退反進(jìn)，旋身壓肩，劍柄狠狠砸在他頸側(cè)。

  “咔嚓?！?br />
  骨頭斷了。但他還在動，左刺劃出弧線，奔我胸口而來。

  我左手成爪，直接按在他心口。源炁爆發(fā)，強(qiáng)行抽離他體內(nèi)流動的毒血！

  這人不是傀儡，也不是死物。他是被改造成守衛(wèi)的真人，靠毒血驅(qū)動，受陣法控制。殺意純粹，沒有廢話。

  所以我也懶得問。

  抽出毒血的剎那，右手拔劍到底，劍鋒貼著他肩膀斜劈而下。這一擊沒用全力，只為逼退。

  他踉蹌后退兩步，面罩裂開一條縫，露出干枯的臉。眼里沒有神，只有任務(wù)。

  我不管這些。左手一揚(yáng)，把吸來的毒血甩進(jìn)丹田。

  殘碑熔爐轟然運(yùn)轉(zhuǎn)。青火騰起，毒血瞬間被煉化，雜質(zhì)成灰從鼻孔噴出，三粒淡綠色丹丸憑空凝成，落在我掌心。

  我順手拋了一顆給雷猛。

  “補(bǔ)刀。”

  他接住，咧嘴一笑：“老子可沒指望你救人?！?br />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把丹丸拍進(jìn)肩甲上的小槽里。那是他特制的應(yīng)急藥倉，專門對付突發(fā)毒性侵蝕。

  另一邊，守衛(wèi)還想動。雙腿抽搐著往前爬，手里的刺仍指著我們。

  我走過去，一腳踩在他背心。咔嚓，脊椎塌了。

  “完了？”雷猛問。

  “死了?！蔽艺f。

  他松了口氣，抹了把臉：“又是我擦屁股？每次都是我來收場?！?br />
  我沒理他，低頭看那具尸體。青銅甲胄開始褪色，蛇紋慢慢消失。陣法失效了。

  果然，幾秒后，裂縫深處傳來機(jī)括松動的聲音。原本堵死的石門緩緩升起，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

  臺階由黑石砌成，兩側(cè)墻壁刻滿符文，歪歪扭扭，像是某種古老藥方的變體?？諝饫镲h著一股味兒，陳腐中帶著點(diǎn)藥香，不嗆人，但壓嗓子。

  “通了?！崩酌驼局鄙碜?，重新背上工具包。

  我站在門口，沒急著進(jìn)去。殘碑熔爐還在發(fā)熱，青火沒熄。說明前面還有東西能引它反應(yīng)。

  洛璃走到我旁邊，聲音很輕：“你要不要先緩一下？”

  “不用?！蔽艺f，“我能撐?！?br />
  她沒再說什么，只是把手按在腰間玉瓶上，隨時準(zhǔn)備掏丹。

  雷猛從后面繞上來，手里多了把短錘，錘頭泛著金屬冷光。他看了眼階梯深處：“這地方不對勁，太干凈了。連灰都沒有?！?br />
  “有人清過道?！蔽艺f，“就在不久之前?！?br />
  “毒脈？”他問。

  “可能?！蔽姨_邁上第一級臺階，“也可能不是?！?br />
  腳踩上去的瞬間，墻上的符文閃了一下。微弱的綠光順著紋路爬行，像活的一樣。

  我停下。

  雷猛立刻舉錘戒備。

  洛璃往后退了半步。

  我又往前走一步。這次符文沒亮。

  “沒事?！蔽艺f，“它認(rèn)我?！?br />
  他們沒說話。我知道這話聽著玄乎，但事實(shí)就是這樣。從我扯下那面破旗開始，這地方就在回應(yīng)我體內(nèi)的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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