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戰(zhàn)前準備,三技初融
我睜開眼,天還沒亮,屋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我知道時間到了。
那一覺睡得不深,可也沒被打斷。殘碑熔爐在體內(nèi)緩緩運轉,青火沒停過,把昨晚積累的雜氣一點點熬成源炁,順著經(jīng)脈回流丹田。胸口那片淤青淡了,肋骨處的鈍痛也退成了悶脹,能扛得住接下來的折騰。
我坐起來,沒點燈,也沒動。
先閉眼內(nèi)視,熔爐懸在丹田中央,裂縫里的青火跳動平穩(wěn)。三股源炁盤旋在外,像三條繩子纏著古碑。這是我的底牌,也是我敢接生死戰(zhàn)的底氣。
三天后要上生死臺,靠單使一技贏不了厲九。他有元嬰威勢,練過半套拳經(jīng),還摻了邪術。我得變強,不是快一點,是壓他一頭。
唯一的路,就是把三樣東西揉在一起——劍意、丹控、古武勁。
我深吸一口氣,盤膝坐正,左手按在小腹,右手搭在左手上。
先起拳經(jīng)。從第一式“開山樁”開始,氣血往四肢沖,筋骨咔咔作響。這功法是師父教的,練的是肉身根基,能把勁力鎖住不散?,F(xiàn)在它是我融合三技的容器,必須穩(wěn)。
第二步,引劍意。
我凝出一絲劍心之力,從識海往下壓,順著任督二脈走一圈。這股鋒銳感剛進經(jīng)絡,就被古武勁頂住了。兩者撞在一起,右肩猛地抽搐,像是被人拿刀劃了一道。
疼,但能忍。
我咬牙撐住,不讓氣息亂竄。劍意太野,一出來就想劈出去;古武勁太橫,只認一條道往前沖。它們天生不對付。
這時候就得靠第三樣——丹術的微控力。
我在煉丹時練出來的感知,比劍修精細得多。別人控火看溫度,我看的是靈力流動的細微變化?,F(xiàn)在我把這份感覺調(diào)出來,像捏針一樣,輕輕壓在劍意前端,減它的沖勁,再一點點往古武勁里塞。
難如搬山。
第一次試,兩股力量直接炸開,震得我喉嚨發(fā)甜。我咳了一聲,沒吐血,但也差不離了。
再來。
第二次,我把劍意壓得更細,只放一縷,順著崩拳的發(fā)力路線走。丹控力貼著經(jīng)脈壁鋪開,像給高速公路畫車道線。古武勁在中間跑,劍意在邊上飄,誰也不碰誰。
勉強通了。
第三次,我試著讓劍意鉆進勁道里,結果剛一融合,整條右臂就像被雷劈中,肌肉繃得發(fā)抖。我左手死死按住膝蓋,整個人僵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足足半炷香,才緩過來。
我知道問題在哪了——三者運行軌跡不一樣。劍意走直線,丹控走網(wǎng)狀,古武勁走螺旋。硬湊一起,等于讓三輛馬車擠一條獨木橋。
得改路線。
我不停試,一遍遍調(diào)整。劍意不再直沖,而是繞著經(jīng)脈外圈轉;丹控力鋪成膜,把另外兩股包在里面;古武勁放緩節(jié)奏,等它們對齊了再發(fā)力。
失敗一次,就重來。
失敗十次,就坐下歇會兒,讓熔爐多熬點源炁補回來。
屋外偶爾傳來腳步聲,是巡邏弟子換崗。我沒理,他們也懶得查這間破屋子。東峰偏院荒廢多年,沒人愿意來。
第二天天亮時,我已試了三十多次。
身上全是汗,衣服濕透,貼在背上冰涼。手指發(fā)麻,腦子昏沉,但心里清楚得很——快了。
就在剛才那次嘗試里,三股力量終于在小周天循環(huán)了一整圈。雖然只維持了三息,可確實共存了。那一刻,我能感覺到右臂里有種新東西在成型,說不上是什么,但它存在。
我喝了口酒囊里的靈液,咽下去,暖流立刻散開。
這不是終點,只是起點。
晚上繼續(xù)。
這一夜我沒睡,坐在床邊打坐,反復推演運行路線。白天試錯,夜里想招。我想起以前煉丹炸爐,也是這樣一步步摸出來的。那時候沒人教,全靠自己扛?,F(xiàn)在也一樣。
第三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屋里有了點灰白的光。
我站起身,活動肩膀,拉伸筋骨。兩天沒合眼,可精神反而越來越清醒。體內(nèi)的源炁比之前多了至少三成,熔爐青火更旺,連帶著肉身強度也在漲。
時機到了。
我走到屋子中間空地,雙腳分開與肩同寬,擺出崩拳起手式。
深呼吸三次。
然后,運轉拳經(jīng),催動古武勁,從腳底一路沖到右臂。同時放出劍意,不再是單獨一條線,而是壓縮成絲,纏在勁道外圍。最后用丹控力包裹整體,像捆扎一根鐵棍,不讓任何一絲外泄。
我能感覺到,三股力量在右臂交匯,彼此糾纏,卻又被強行捏合在一起。經(jīng)脈脹得厲害,皮膚下青筋暴起,像是隨時會爆。
但我撐住了。
拳頭緩緩打出。
沒有大吼,也沒有炫目的光。
可當拳風掃過地面時,石板“啪”地裂開一道縫,三尺長,半指寬,筆直向前延伸。
拳收回。
我低頭看自己的右手。
剛才那一擊,明明是崩拳,可收尾那一瞬,空氣被撕開的聲音不像勁風,倒像是劍鳴——短促、尖銳、帶金屬質(zh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