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xùn)練場的槐樹下，草堆堆成的“碉堡”正冒著干黃的草屑——小宇攥著塑料火箭筒，瞇著眼睛對準(zhǔn)碉堡上的破洞，喊了聲“放！”就扣下扳機(jī)。只聽“噗”的一聲，筒口噴出團(tuán)彩色紙花，正好粘在“碉堡”頂?shù)幕敝ι?。小胖舉著啃了一半的桃子蹦起來，桃汁濺在袖口，像朵粉色的小花：“中啦！中啦！小宇哥哥炸到啦！”肖靈兒騎在銀狼王背上，兩條小短腿晃啊晃，左眉梢的朱砂痣被陽光曬得發(fā)亮：“小胖你別跳，等下踩壞我的沙盤！”她指了指腳邊——用細(xì)沙堆的簡易沙盤里，小石子代表碉堡，碎瓦片代表河流，還有幾根狗尾草插在“邊境線”上，像列站崗的小士兵。

  銀狼王突然甩了甩尾巴，鼻尖對著西邊的山林。肖靈兒立刻坐直——銀狼王的鼻子比爸爸的卡車?yán)走_(dá)還靈，肯定是有動(dòng)靜。果不其然，小白撲棱著翅膀從槐樹上飛下來，喙里叼著片帶露水的槐樹葉，葉面上沾著個(gè)深灰色的鞋印，花紋是交叉的“X”形——肖靈兒認(rèn)得，這是敵軍軍靴的紋路，上次排雷時(shí)撿過一塊鞋底碎片，和這個(gè)一模一樣?！靶“祝タ纯此麄冇卸嗌偃?！”肖靈兒摸了摸小白的翅膀，指尖碰到樹葉上的露水，涼得像媽媽以前給她買的橘子冰棍。小白歪著腦袋叫了一聲，振翅飛向山林，銀灰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光。

  “靈兒，李爺爺找你。”王嬸舉著鍋鏟站在訓(xùn)練場門口，圍裙上的面粉還沒拍干凈，“說有重要的事商量?！毙れ`兒從銀狼王背上滑下來，抓起沙盤中的小石子塞進(jìn)空間珠——那是她標(biāo)記敵軍碉堡的“暗號”，然后拽著小宇的袖子：“小宇，你帶小胖守著沙盤，別讓蛐蛐爬進(jìn)去！”小宇挺起胸膛，把塑料火箭筒扛在肩上：“放心吧靈兒姐姐，我是‘碉堡守護(hù)者’！”

  李政委的辦公室在營地最北邊，窗戶對著后山的竹林。肖靈兒推開門時(shí)，李政委正彎著腰擦老花鏡，鏡片上沾著點(diǎn)紅豆粥的甜漬——肯定是剛才喝粥時(shí)蹭的。桌上的地圖攤得開開的，邊角卷著，像片曬干的槐樹葉?！办`兒來了？快坐?！崩钫牙匣ㄧR戴回鼻梁，指了指桌上的沙盤，“早上偵察兵送來的情報(bào)，敵軍在邊境線集結(jié)了一個(gè)連的兵力，還拉了三車地雷——你上次排的雷，他們要補(bǔ)回來?！毙れ`兒爬上椅子，小手指著地圖上的“X”標(biāo)記：“李爺爺，他們肯定會從西山林的小路來——那里的草長得高，能藏地雷，上次‘老王’的褲腳就是在那里沾的泥土。”她從空間珠里摸出“老王”偷的那張蠟筆畫，畫紙上的南瓜餅還沾著點(diǎn)面粉，“這是‘老王’換的紙條，我讓小猴子仿寫的，其實(shí)里面寫的是‘西山林有雷’?！?br />
  肖建軍剛好走進(jìn)來，軍靴底還沾著靶場的黃土：“靈兒說得對，西山林的小路是咱們的補(bǔ)給線，敵軍肯定想斷了這條路?！彼焓置嗣潮P里的狗尾草，指節(jié)上還留著打靶的繭子，“可西山林樹密，咱們的金屬探測器不好用，要是硬闖，肯定會踩雷?！毙れ`兒突然笑了，梨渦陷進(jìn)臉頰，像藏了顆剛摘的櫻桃：“爸爸，我有辦法——讓銀狼王帶狼群去聞地雷的味道！上次排雷時(shí)，銀狼王聞出了引線的機(jī)油味，這次肯定也行！還有小白，讓它帶貓頭鷹在天上看，敵軍埋雷的時(shí)候，貓頭鷹能看見火花！”她從空間珠里摸出個(gè)小巧的金屬探測器，外殼上貼滿了娃娃兵的蠟筆畫，“這個(gè)是空間珠里的迷你探測器，比咱們的大的還靈，能測到半米深的地雷！”

  李政委把老花鏡往上推了推，眼睛里閃著光：“那咱們的戰(zhàn)術(shù)是——”“引蛇出洞！”肖靈兒搶著說，小手指在沙盤上畫了個(gè)圈，“讓爸爸帶戰(zhàn)士們假裝去西山林運(yùn)補(bǔ)給，敵軍肯定會引爆地雷；然后銀狼王帶狼群去挖地雷的引線，小白帶貓頭鷹扔煙霧彈，把敵軍的視線擋??；最后娃娃兵用無人機(jī)扔辣椒彈，把他們嗆得睜不開眼，咱們就可以把地雷都撿回來——上次撿的地雷，我還讓小猴子改成了‘反步兵雷’，能炸壞蛋的鞋子！”她越說越興奮，從椅子上跳下來，繞著沙盤跑了一圈，朱砂痣隨著動(dòng)作晃啊晃，像顆會跑的小火星。

  肖建軍蹲下來，用大掌裹住肖靈兒的小手：“那你呢？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肖靈兒搖頭，把空間珠從衣領(lǐng)里拽出來，珠子里的紅星閃著光：“我要在指揮部操控?zé)o人機(jī)——媽媽說過，指揮官要站在能看見全局的地方?！彼噶酥干潮P上的“指揮部”（其實(shí)是個(gè)用積木搭的小房子），“而且，我還要盯著顧叔叔——上次他掉了壞表鏈，小白剛叼回來?！彼龔目臻g珠里摸出條銀質(zhì)的懷表鏈，鏈扣上刻著個(gè)小小的“顧”字，“他肯定會來，我要讓他嘗嘗我的辣椒彈！”

  窗外的風(fēng)突然大了，吹得地圖頁嘩嘩翻。李政委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溫?zé)岬蔫坭讲瑁骸办`兒，敵軍要是用迫擊炮怎么辦？”肖靈兒歪著腦袋想了想，從空間珠里摸出個(gè)無人機(jī)模型——機(jī)翼上貼著紅星蠟筆畫：“用‘偵察蜂’無人機(jī)！它能飛到敵軍陣地上面，拍迫擊炮的位置，然后爸爸用火箭筒炸掉！還有蜜蜂隊(duì)長，讓它帶馬蜂群蜇迫擊炮手的耳朵，讓他們沒法瞄準(zhǔn)！”她用模型在沙盤上“飛”了一圈，銀灰色的機(jī)翼碰倒了根狗尾草，“嗡嗡嗡——像真的蜜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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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靈兒把粥碗放在桌上，爬到椅子上，手指在沙盤上的“陣地”周圍畫圈：“月圓夜他們要來炸陣地，我們可以埋‘霹靂彈’——一踩就響，嚇壞蛋一跳；蛇群和蝎子藏在草叢里，咬他們的腳踝；小白帶貓頭鷹扔閃光彈，晃瞎眼睛；爸爸帶戰(zhàn)士們包抄，把他們都抓??！”她攥著小拳頭，朱砂痣漲得通紅，像顆熟透的草莓。

  夕陽把辦公室染成橘紅色，肖靈兒站在窗邊，望著西邊的山林。小白站在她肩膀上，喙里叼著槐樹葉，葉面上的鞋印已干成淺灰色的疤。銀狼王趴在腳邊，尾巴掃著她的小腿，癢得她笑出聲：“媽媽，我們要打壞蛋了，你要看著哦。”風(fēng)里傳來槐花香和紅豆粥的甜香，像媽媽的懷抱。

  密林中，顧夜寒擦拭著槍身，嘴角掛著冷笑。他看見小白叼走紙條，也看見肖靈兒抱著粥碗的身影。摸了摸懷表鏈的斷口，指尖沾著荊棘的血：“月圓夜，小丫頭，我會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边h(yuǎn)處傳來狼嚎，他收起槍，消失在黑暗里。

  肖靈兒抱著粥碗往訓(xùn)練場走，銀狼王馱著她，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小白站在她肩膀上，喙里的槐樹葉隨風(fēng)擺動(dòng)。“銀狼王，”她笑著說，“我們?nèi)z查‘霹靂彈’，別讓小宇偷吃火藥！”銀狼王低鳴一聲，往訓(xùn)練場跑去，風(fēng)里傳來娃娃兵的笑聲，像串銀鈴，蓋過了遠(yuǎn)處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