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滿了難以置信與巨大的悲痛。

  哐當(dāng)一聲。

  紅纓背上那沉重的長盒子從她陡然脫力的肩頭滑落，重重砸在積水的地面上，濺起一片水花。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靈魂，身體晃了晃，踉蹌著向前沖了幾步，最終無力地跪倒在了泥水之中。

  她抬起頭，雨水和淚水瘋狂地混雜在一起，從她臉頰滾落。她張著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破碎的氣音和劇烈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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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趙空城身上那猙獰的、密密麻麻的可怕傷口。

  她看到了林七夜眼中那深不見底的悲慟和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沉重。

  “凱旋……”紅纓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嘶啞得如同泣血，“這就是……你的凱旋嗎……趙空城……”

  她猛地抬起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卻壓抑不住那最終爆發(fā)出的、絕望而悲慟的嗚咽聲，在冰冷的雨聲中顯得格外凄涼。

  “那個……”

  “能麻煩你，先幫我叫個救護車嗎？”林七夜站在原地，有些尷尬，雖然他也不想打斷面前這女人，但是再拖一會老趙就真死了。

  林七夜那一聲石破天驚的“凱旋?。。　彼鶐淼谋瘔雅c死寂，被他自己這句略顯尷尬和急切的請求硬生生打斷。

  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紅纓那悲慟的嗚咽猛地卡在了喉嚨里，變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抽泣聲。

  她跪在泥水里，臉上眼淚鼻涕和雨水糊成一團，原本充滿絕望和悲傷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圓，里面寫滿了巨大的問號和懵逼。

  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悲傷過度出現(xiàn)了幻聽。

  “你……你剛才說什么？”紅纓的聲音還帶著濃重的哭腔，但已經(jīng)摻雜進了十足的驚愕。

  林七夜被她看得更加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語速加快了幾分，說道：“我說，能麻煩你，先幫我叫個救護車嗎？要最快的！”

  他艱難地側(cè)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背上的趙空城。

  “他還有點氣兒！雖然很微弱，但是再拖下去，我怕他就真不行了！”

  “啊？？？”

  紅纓徹底傻了，大腦宕機了好幾秒。前一秒她還沉浸在痛失戰(zhàn)友的巨大悲傷中，下一秒就被告知人好像還沒死透？

  這種從地獄瞬間被拉回人間的巨大轉(zhuǎn)折，讓她一時之間根本無法處理。

  但這幾個字如同最強的興奮劑，瞬間激活了她身為守夜人的本能！

  “哦！哦哦哦！！救護車！對！救護車！”

  她手忙腳亂地從泥水里爬起來，因為太過慌亂甚至差點又滑倒。

  她猛地按住耳麥，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幾乎是尖叫著喊道：

  “吳湘南?。窍婺夏闼懒藛?？！沒死就給老娘聽著！叫救護車！最快的救護車！老城區(qū)三巷口！老趙他可能還活著！重復(fù)！趙空城可能還活著！立刻！馬上！讓醫(yī)療隊準(zhǔn)備最高規(guī)格的搶救！快?。。　?br />
  她幾乎是咆哮著下達完指令，然后也不管那邊的回應(yīng)，快速的走到林七夜身邊，手腳顫抖卻又無比小心地去探查趙空城的頸動脈。

  當(dāng)她的指尖確實感受到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卻又真實存在的跳動時，紅纓的眼淚再次決堤而出，但這一次，卻是絕處逢生的狂喜！

  “你小子……你小子怎么不早說?。　奔t纓一邊忙活，一邊帶著哭腔埋怨林七夜，但語氣里早已沒了之前的絕望，只剩下后怕和急切。

  林七夜站在原地，看著瞬間從悲痛欲絕切換到高效救援模式的紅纓，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倒是想早點說……你也沒給我機會啊……”

  剛才那副要跟著一起去了的架勢，他哪敢打斷。

  遠處，已經(jīng)能聽到救護車尖銳而急促的鳴笛聲，正撕破雨幕，飛速靠近。

  雨還在下，但空氣中的悲壯和死寂，已被一片充滿希望的急切所取代。

  趙空城這“凱旋”

  ——差點就真的變成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