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祖笑了起來，面對張波此番帶著誠懇的問題，他想了想，倒也認真回答：

  “有幾個原因吧，其一就是當初和人類聯(lián)邦之間的戰(zhàn)爭，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逼迫的世家不得不走壟斷這條路?！?br />
  “因為人類聯(lián)邦才是正統(tǒng)，自有一份氣運在。如果不把他們徹底壓下去，聯(lián)邦總會因為各種原因死灰復(fù)燃。而它們和世家的矛盾是天然不可調(diào)和的?！?br />
  張波點了點頭，倒也明白這一點。人類聯(lián)邦要締造人類整體的文明史詩，而世家想要爭權(quán)，將文明史詩分解為家族史詩。

  那一段人類文明邁入星際的歷史，說白了還是人類內(nèi)部的權(quán)力之爭。這也是人類的根本屬性之一，內(nèi)斗是永遠不會停止的。

  只不過最終世家贏了而已，世家和聯(lián)邦之間的基本屬性就有著尖銳的對立性。所以世家走向壟斷之路，也有著客觀原因。

  不壟斷，就永遠會有敵人，煩不勝煩。

  “其二，有一段時間，大家都認為終產(chǎn)者是登神的唯一路徑?！?br />
  仁祖嘆了一口氣，“以人類的天資是永遠無法登神的，只有匯聚整個人類文明的資源，才能堆出一位真正的神話?！?br />
  “這是不可能的。”張波搖了搖頭，“如果只有一個人能登神，那為什么不是我？每個人都會這么想，沒人會愿意成為其他人進化的養(yǎng)料?！?br />
  “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會這么想，如果只有一個人能登神，為什么不是我？”仁祖點了點頭，

  “不過當初人類應(yīng)該是集體感染了某種概念化的模因現(xiàn)象，有一段時間……大概將近兩百年的時光吧，各大世家真就是齊心協(xié)力那么做了。”

  “不過如你所說，沒人愿意成為其他人進化的養(yǎng)料。后來各大世家內(nèi)部也覺醒了，或者說擺脫了那種模因感染……”

  “是羅斯卡爾特家族的上帝做的？”張波猛地意識到了什么。

  “不知道，只能說有概率是他做的，或許也有人推波助瀾，畢竟想登神的不止一個?！?br />
  仁祖笑了起來，“不過后來有人清醒了，大家也都清醒了?！?br />
  “上帝必然是死路一條，除非他能強大到碾壓其他所有人，然后把所有具備反抗能力的全都殺光，構(gòu)建一個全新的人類文明體系。”

  張波忍不住吐槽起來，“類似于蟲群一樣，只有他一個至高的母蟲，其他都是兵蟲，才能唯我獨尊。”

  “但是顯然，他并沒有強大到這個份上。他一旦登神，那么宇宙中就不允許出現(xiàn)其他的神，所以沒人會允許他登神的?！?br />
  “沒錯，人類文明并不具備演化為蟲群文明的條件，這是人類個體基本屬性決定的。”仁祖點了點頭，

  “不過怎么說呢，或是主觀或是客觀，總之世家的壟斷之路一旦踏上，就沒法半路停止的，只能繼續(xù)走下去。”

  “晚輩真不太理解這一點?！睆埐ㄕ\懇來言。

  “其實沒什么不好理解的，就拿你自己來說。你收了一個女人，當然是要求她全身心都歸屬于你?！?br />
  仁祖又倒了一杯啤酒喝了起來，還取出一碟花生米邊吃邊聊，

  “有了一個女人，還想有第二個，第三個……這不也是一種壟斷嗎？這是人的本性。女色、權(quán)力、財富、資源，這些都是共通的?！?br />
  “只是想壟斷的不止你一個，其他人也想壟斷，所以彼此間會有爭斗、協(xié)調(diào)、合縱連橫……總之，世家的壟斷之路，也算是某種必然性的結(jié)果?！?br />
  張波倒是理解了，哪個男人不幻想全宇宙的美女都屬于他自己？

  把美女換成財富、權(quán)力、資源，都是一樣的心理。

  “終產(chǎn)者壟斷之路走不通，烽煙四起。你覺得劉家未來該何去何從？假如你現(xiàn)在是劉家的掌門人，要做何種決斷？”

  仁祖笑著問道，“說說看。假如現(xiàn)在要天街踏盡公卿骨的是小琪，你作為劉家掌門人，該如何應(yīng)對她？”

  “……”

  張波實實在在愣住了，他不太確定仁祖是不是能直接看穿他的任務(wù)面板，連他的史詩篇章都能看得出來？

  不過銀河文明本身就是從地球文明演變而來，地球文明的歷史典故大家都知道的。天街踏盡公卿骨那事兒，誰都知道。

  包括什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之類的，本身也是人類文明的典故之一。

  “只能改制，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徹底改制?！睆埐ㄏ肓艘幌?，嘆了一口氣，

  “不能拿的就放手，按照時代大勢來重新建構(gòu)整個劉家的體系。但是這太難了，人情、利益、資源分配……等于把自己殺死，然后用一種新的方式重生?！?br />
  仁祖苦笑起來，這小子只是想一想就意識到想要給劉家改制會有多難。他身為劉家的掌門人，當然更加知道這種難處。

  這不只是相當于自斷手腳了，相當于把自己剝皮挖骨，重新建構(gòu)一套新的生命體系。

  這相當于自殺！

  “不過恕我直言，三祖，從內(nèi)而外的改制，是涅盤。要是從外而內(nèi)的改制，就是毀滅了?！?br />
  張波誠懇說道，“天地大勢在此，哪怕您今天把我滅了，后面也會有無數(shù)個氣運之子出來?！?br />
  “聽聞諸位老祖都卡在一萬級大關(guān)無法躍升神話，必須要渡劫涅盤才行。有沒有一種可能，老祖?zhèn)兊某缮裰?，就在于帶著世家改制呢？?br />
  “如果世家能夠從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