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你開心了?
董事會的驚雷在CFSI總部大樓上空炸響,余波卻如同實質(zhì)的沖擊,狠狠撞在每一個知情者的心上。會議結(jié)束,人群在極致的寂靜中緩緩散去,投向夜晚晴的目光復(fù)雜難辨,同情、審視、忌憚、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將她困在中央。
她幾乎是憑借著本能,在玄一的示意下,跟隨他走向那間象征著CFSI最高權(quán)力的總裁辦公室——那間原本屬于夜辰的辦公室。腳步虛浮,大腦依舊一片混亂。代行總裁?這突如其來的、沉重的權(quán)柄,沒有帶來絲毫喜悅,只有無邊無際的壓力和恐慌。
就在她即將踏入辦公室的前一刻,一個冰冷刺骨、帶著壓抑到極致怒火的聲音,自身后猛地響起,像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向她:
“夜晚晴!”
夜晚晴腳步猛地頓住,身體幾不可查地一顫。她緩緩轉(zhuǎn)過身。
走廊盡頭,夜辰站在那里。他沒有離開,顯然是在刻意等她。他身上的西裝依舊挺括,但領(lǐng)帶被他扯得松散,額前幾縷黑發(fā)垂落,遮不住那雙猩紅駭人的眼眸。他周身散發(fā)出的低氣壓,幾乎讓走廊的溫度都驟降了幾分。
他一步步向她走來,步伐很慢,卻帶著一種猛獸捕獵前的壓迫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夜晚晴的心尖上。
玄一無聲地向前半步,擋在了夜晚晴身前半個身位,面無表情,但姿態(tài)明確。
夜辰在距離他們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目光越過玄一,死死地釘在夜晚晴蒼白的臉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扭曲、充滿譏諷和恨意的弧度。
“現(xiàn)在,你滿意了?”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帶著毀滅般的怒意,“看著我被他當(dāng)眾羞辱,被剝奪一切,看著你踩著我坐上這個位置……你開心了?”
最后三個字,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那濃烈的恨意和指控,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瞬間刺穿了夜晚晴的心臟!
她猛地抬頭,對上他那雙充滿了怨毒和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jié)!
“我沒有……”她張了張嘴,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絲被冤枉的顫抖,“我根本不知道會發(fā)生這些……”
“不知道?”夜辰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信和極致的嘲諷,“收起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夜晚晴,我真是小看你了!在我面前裝得逆來順受,轉(zhuǎn)頭就去父親那里搬弄是非,裝委屈,扮可憐!現(xiàn)在好了,你如愿以償了?用這種方式來報復(fù)我????!”
他的指控如同狂風(fēng)暴雨,將她所有的解釋都堵了回去。在他眼里,她的一切行為都成了處心積慮的算計和報復(fù)!
“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你!更沒有在父親面前說過你任何不是!”夜晚晴急切地辯解,眼眶瞬間紅了,巨大的委屈和無力感讓她聲音帶上了哽咽,“是父親他自己……”
“閉嘴!”夜辰猛地打斷她,眼神兇狠得嚇人,“我不想聽你的狡辯!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你現(xiàn)在站在了這里,而我,像個廢物一樣被踢了出去!還要被逼著向你這種女人道歉?!”
他上前一步,幾乎要沖破玄一那道無形的屏障,冰冷的視線如同手術(shù)刀般在她臉上凌遲:
“夜晚晴,你給我聽好了。這個位置,你坐不穩(wěn)的。CFSI的水有多深,你根本想象不到。父親能把你扶上來,我就能把你拉下去!而且,會讓你摔得比我現(xiàn)在慘十倍,百倍!”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唇上,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加深,帶著一種惡毒的詛咒:
“至于道歉?原諒?呵……你做夢!”
“我夜辰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向你低頭!”
“我們之間,沒完!”
說完這最后一句充滿恨意的宣言,他不再看她那泫然欲泣、寫滿無辜和受傷的臉,猛地轉(zhuǎn)身,帶著一身尚未消散的雷霆之怒,大步離開。背影決絕,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讓他失控。
走廊里,只剩下夜晚晴和如同磐石般守護(hù)在一旁的玄一。
夜晚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夜辰消失的方向,眼淚終于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不是因為害怕他的威脅,而是因為那鋪天蓋地的委屈和被他徹底誤解、憎恨的痛楚。
他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他認(rèn)定了一切都是她的陰謀……
他甚至不惜用最惡毒的語言來詛咒她……
原來,在他心里,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工于心計、不擇手段的女人。
“夜總,”玄一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打破了死寂,“董事長的意思是,請您盡快熟悉總裁辦公室的工作流程。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嗎?”
夜晚晴猛地回過神,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qiáng)壓下喉嚨口的哽咽和心臟那撕裂般的疼痛。
她轉(zhuǎn)過身,看向那扇象征著無上權(quán)力、卻也如同燙手山芋般的辦公室大門。
開心?
她怎么會開心?
這突如其來的“晉升”,帶給她的只有更深的枷鎖、更危險的處境,以及……來自他更加濃烈、更加不可化解的恨意。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雖然還殘留著紅暈,但那份脆弱和委屈已經(jīng)被強(qiáng)行壓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認(rèn)命般的、帶著疲憊的堅定。
“不用了,玄一先生?!彼穆曇暨€有些沙啞,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我自己可以?!?br />
她推開那扇沉重的門,走了進(jìn)去。
辦公室寬敞、奢華、冰冷,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彰顯著前任主人的品味和權(quán)威,